“是与不是,重要吗?”栾子钰暗着眸.色,轻声回答,“好吧,我是故意的,可他们要不想把我拉下来,也不会中计。”
颜旭紧锁眉头,朝堂之上,任何心慈手软都会成为来日最大的障碍,能在一开始断了对手后路固然好,但子钰从不是一开始便将人赶尽杀绝的性格。
说他婆妈也罢,矫情也好,总之这次的事,一点也不像子钰会做出的计谋。
栾子钰见他面上纠结,又不肯说出来,终是长叹一声,“颜旭,你觉得我是什么人呢?一个离经叛道的奸佞小人吗?”
“离经叛道,你肯定是,小人,你还不配。”颜旭把心里的话说出口才反应过来,不放心的多问了一句,“不是说你不好,只是,你一下变得太快,就怕有人转不过来弯。”
颜旭当然不是在替吏部右侍郎可惜,他那样的人,死有余辜,问题是子钰自宁仇出发,再到捷报传回,情绪便一直低落,就连腰封都比先前多系了三个扣。
这样精力不济的情况下,做出了这个局,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担心,按理说自己早该和子钰交流一番,但子钰近两月手头上的事情太多,光是查看各个考生的人品,姻亲,就要去掉大半的功夫。
合论这些人都聚到了京城,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就更多了,谁不想在朝堂多找几个帮手,就连标榜清心寡.欲.的李首辅都不能免俗,那些藏在蔡万之下的虫子,又怎么肯放过这敛财的大好时机。
子钰拿着这份工作,哪有休息的时候,此事说起来是对他良多助益,实际上藏在后头的风险不比利益小。只要子钰行差踏错半步,落在陛下眼里都可能是排除异己的铁证,乃至将来君臣反目的荆棘。
偏在这个时候,出了这么档子事。
那些人嘴里不干净,先撩者贱,子钰反击也没问题,可就是说的话太过了,什么永无出头之日,那是一个臣子能说的话吗?
如今陛下不在意,将来也会不在意吗?结党营私一事,永远是横在君臣之间的一道鸿沟。
当年的断袖分桃,终也是年老色衰,更别说子钰同陛下没有这种情感。
颜旭的脑子不知是受了谁的影响,四处发散的到处乱想,还总是想些没发生的事情,栾子钰又是长叹一声,避开了核心的问题,“重要的不是我怎么做,而是旁人怎么想,如果他不往好的地方琢磨,我便是再避讳,也是错的。”
这个‘旁人’指的是谁,他们心知肚明,颜旭被他勾着琢磨了一下,总觉得有问题,可就是揪不出哪里不对,“你总有那些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