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殿前的万次辅听着耳边传来的谢恩,只觉背后冒起冷汗,一下下的钻心凉,皇帝的御.下.之术一日比一日娴熟。
若是今日在场所有人的赐婚皆如他们两家一般,荣王的大业便指日可待了,现如今只能百忍千忍的等待下一次机会了。
此时的万次辅还一心一意的替荣王大业筹谋划策,奢望来日荣王登基,自己成为内阁一把手,让那些小瞧他、轻视他的人全都跪在阶下,颤颤巍巍的向自己求饶。
完全不知道荣王已经将他视作弃卒,当做投名状,递给了栾子钰,任凭他们处置。
两家都是诗书簪礼之家,联姻步骤繁杂,问名彩礼,自不可少,真要准备起来,花个小三年的功夫也是正常。
栾子钰自然不会让这两家拖太久,被敲打过的礼部尚书已经能够做到体察圣心了,听他说了个开头,便明白此事要放在最前头,因此第一时间找了钦天监的人,两方磨合,挑了一月后的初五为吉日,就此定下两家办喜事的日子,哦不,是忌日。
在等吉日到来的这段时间内,栾子钰抱着一沓公文与游记,对着兵部尚书展开了游说,兴顺瞧完奏折后,更在一旁打边鼓,让兵部尚书的写了篇关于预防鞑靼扣边的折子,私.下.呈给他。
“栾大人留步。”兵部尚书刚过半百,步履匆匆,官袍翩然,几乎腾空飞去。
栾子钰半靠在石狮边,懒散的瞧着他,拱手虚行了一个礼,“尚书大人有事?”
对着栾子钰站没站样的姿势,兵部尚书的容忍度远比李次辅高,长年与老兵油条子打交道的他并不觉得栾子钰有何不对,反而从中品出了一丝不为人知的辛苦。
也是,鞑靼长年.骚.扰大宓边境,惹得百姓苦不堪言,又因他们行事不定,即使是驻扎在边疆的陈将军也不能准确的把握住他们何时扣边,栾子钰今日信誓旦旦,可想而知他是在背地里费了多少工夫。
只不过栾子钰一介文官,又没到过边疆,更不曾与鞑靼打交道,就敢推测两月内鞑靼必然有所行动,这其中究竟有什么奥秘,还是他天生聪慧。
摇头晃去脑子里不着边际的想法,不论栾子钰所言真假,他这胆子是真的大,也真的是个好官。
兵部尚书一边平缓气息,一边仔细的打量着这位少年,他并不认为栾子钰的大胆预测是为了哗众取宠,栾子钰这人聪明谨慎,决然不需要靠这些再夺什么。
如此想着,又捋了捋胡子,“咱边走边说?”
栾子钰扬眉,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跟在兵部尚书半步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