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大人好,师父这是怎么了?”小徒弟稚嫩的声音透过大氅,直达耳膜,栾子钰窘迫的更要往宁仇怀里躲,生怕做了小孩儿的坏榜样。
宁仇嘴角含笑,柔声道:“醉了。你可用过晚膳?”
这样温柔的宁仇,只有在对着栾子钰的时候,才会出现,周九戈可没这待遇,猝不及防的一听,背后一凉,浑身起鸡皮疙瘩,拱手警惕,“回大人,在师祖家中用过了。”
以往话说到这就该停下了,但今天不知怎么,宁仇格外的有兴致,学着栾子钰的话,问了他的功课、吃穿以及伺候的人是否贴心可用。
周九戈乖巧的一一答了,每件事都能说出个一二三点来,条理清晰,又深浅适度,凭谁听了也不会相信这是才进学不过一年的孩子。
因宁仇特意寻了个没风的地方,栾子钰听着徒弟的长篇大论,心里的燥热不仅没能被风吹散,还越聚越多,双颊的酒红色又染上了一层胭脂红,用劲掐了掐宁仇,却遗憾的发现自己掐到了一手毛,气得磨牙。
栾子钰的任何动静都逃不过宁仇的眼睛,只感觉他一边回话,一边拍了拍自己的腿,天知道锦衣卫力气有多大,还能做这种高难度的动作。
“宁大人,师父是不是难受啊?”周九戈算是早慧了,可毕竟是个孩子,哪里看得懂他们之间的弯弯绕绕,满心疑惑的问道。
宁仇深知逗猫的精髓,“嗯,今日便不陪你练功了,自去打一套拳,便安置吧。”语罢抬腿,并没走得多快。
周九戈这才能跟上宁仇的脚步,“宁大人,我想照顾师父,等下再去打拳好吗?”
不好不好,栾子钰欲哭无泪,憋着气拒绝,生怕宁仇嘴皮子一碰,就答应了。
“你有这孝心很好。”完了,栾子钰绷直身体,僵硬的蜷缩着,“不过,你师父最近胖了些许,你怕是照顾不了。”
呼,他就知道,宁郎不会那么残忍的。
脚踏实地的周九戈可不乐意被这借口打发,拍拍胸脯,“大人别看我年纪小,我六岁的时候便能抱动一头小猪了,现下又大了两岁,给师父擦擦手脚,还是可以做的。”
‘别说,你这徒弟还挺孝顺,以后不用愁没人在病榻前伺候你了。’
‘闭嘴!他孝顺,那是我看人的眼光好。’
‘所以你叫我闭嘴干嘛,还不能让人夸夸吗?’
‘现在是夸他的时候吗?我这,我这状态能被徒弟瞧见吗?’
栾子钰一边和系统君说话,一边试图拽动宁仇的衣衫,业务何等繁忙。
不用栾子钰提醒,宁仇也不会让小孩儿帮着照顾他,那样红肿的唇畔,斑驳的脖颈,还有发丝散落的模样,宁仇藏都来不及,怎么会让旁人瞧去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