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枪.头擦耳而过的幕僚瘫坐在地上,屁股下头的石子膈得他发疼,用力奋斗了两下,只滑了几下脚,没能起身成功。
荣王从侍卫手捧的乌黑漆盘里拿起了雪白的绒布,擦了擦手,又拿起了另一块,擦拭光洁的脸庞,冷声道:“本王瞧着,你们倒是心急?”
幕僚瞳孔震动,这下倒是有力气了,一个奋力,跪俯在地上,“学生不敢,学生不敢,只是近日来京中变化多端,我等担忧王爷大计被.奸.人破坏了。”
“哼。”荣王鼻腔出声,虎目狠辣,“本王有何大计需要你们担心?难不成你们是在教本王做事?”
幕僚哪有这个胆子,不过是因为最近的打击太多,一时间昏了头,心下怪道那个什么岳先生不来,合着是在借王爷的手,除了他们,咬牙恨着,嘴里却是求饶。
被人惦记着的岳先生款款而来,二十几岁的模样,犹如松柏的气质,身上穿着月白色的锦衣,上头绣着浅金的祥云,恍惚看去,说不准会误认成凤,“学生见过王爷。”
荣王并不搭理,就像他不搭理地上跪着的同僚一般,“行了,下去吧。”
幕僚千恩万谢的又磕了一个头,因此错过了岳先生眼底闪过的鄙夷,弓着腰,急速退出他们的视线范围。
岳先生自然的拿起了大石桌上摆着的信件,面上云淡风轻的样子像是成功引起了荣王的注意,一人瞧信,一人看景,也算莫名的融洽。
“王爷不动手?”岳先生将信件折好,放回了远处。
荣王瞧着他的模样,笑了一声,端起身边的酒杯,饮尽了杯中物,红唇微润,鲜艳.欲.滴,一度让岳先生走了神。
“他有如此长进,本王甚是欣慰。”荣王神.色.一变,颇为厌恶岳先生这样看着自己。
岳先生被荣王不做掩饰的厌恶刺痛,敛下眼眸,低叹了句,“王爷有这般心胸自是天下之幸,就怕皇上容不下您。”
“他容得下如何,容不下又如何。”荣王起身弹了弹练武时沾染上的灰尘,“本王从不在意!”
岳先生嘴角微勾,“是,王爷本就不需皇上的大度。”
这样的无脑吹捧让荣王有些厌烦,但碍于他还有些用,也就没让人打发了他,也不知皇帝身边的那个栾子钰是不是也像他这样令人厌恶?
回头问问在京城里的那小子,看看流言是不是有几分可信,一边想着,一边露出了感兴趣的神情。
因着荣王的‘不插手,不抵抗’,让兴顺的‘乘火打劫’顺利了不少,栾子钰对此颇为诧异,不过联想后期的造反,隐约又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