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这么说,这些人,我还赏什么?”
栾子钰见他鼓鼓囊囊的,气成了仓鼠,笑道:“都说亲疏有别,你怎么读了这些书,还不明白?”
兴顺深吸一口气,险些被他堵住了出气口,“那你怎么又给宁仇请功?”
仿佛占据了道德制高点的兴顺理直气壮,站起身来,指着被自己放在最上头的奏折,“你看看你,请功的第一句就是宁仇,这会怎么不说亲疏有别了?”
这话确实有点难回答,偏栾子钰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我瞧你的信里写,太后娘娘逼着你选秀,如今怎么样了?”
这边的君臣还在闲聊,退出宫门外的宁仇倚在老地方的树干上,双眸紧闭,左手拿着绣春刀,搭在了右手小臂上,看守宫门的金吾卫只敢远远的看了一眼,就飞快的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那头收到栾子钰等人回京消息的蔡首辅刻意请病假回家,为的就是见宝贝孙女,谁能想到刚听了几句话,险些真气出高血压来,还好蔡琪媛的金手指没有丢掉,才没让人晕在了书房。
“你说,赵弓将你绑在马厩,让你一路像囚.犯一样?”刚恢复了理智的蔡首辅沉声问着,胸膛起伏不定,“栾子钰前头没和你们同行,后头又怎么待你?”
蔡琪媛回程时还是和赵弓在同一辆马车上,迫于种种原因没能和栾子钰聊上一句话,不过心里还是向着他的,并且给人找了不少理由,“栾大人,他待我很好。”
双颊飞红,秋眸含水,一副情思缠绵的小女儿模样,蔡首辅心下明白了大半,疲倦的叹了一声气,“你在浙江这么久,对这次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提到这个,蔡琪媛将头微微低下,避开了蔡首辅的眼神,“这次的祸事,确实是秦亥所为,咱们两家又是姻亲,只怕……不过,栾大人应当会替祖父美言几句,又有祖父多年的功勋在,应当算不上什么大事。”
蔡琪媛这几句说的也不算全没道理,但凡事都有个前提。
要是蔡首辅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又没玩弄权势,把持朝政,念在他两朝元老的身份,最多是被小皇帝降旨责骂,可偏偏被栾子钰抓住了把柄。
又瞧孙女满面含.春的娇羞,不免坚定了先前的主意,只是碍于兴顺帝至今未曾选秀,就算是押宝也不好押在臣子身上。
定定神,当务之急是先让秦亥永远的闭上嘴,不要说出什么不该说的,做了什么不该做的。
想到这,挥手劝退了蔡琪媛,在书房内手书了三封信,标着记号,让府中养的鸽子先后送出,直达江南。
可惜,原本被秦亥视作亲近的党羽,如今全都进了他的黑名单,贴身下.毒什么的是不可能了。
刺.杀.就更不用提,秦亥担心自己小命不保,日夜都有三五个人在身边守着,即使人在闺中,都少不了一个武艺高强的护卫站于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