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弓笑骂了一句不要脸,心情转好,“没下次了,好心当做驴肝肺。”
栾子钰笑着耸肩,伸手拍了拍赵弓的肩膀,“大概我上辈子是吕洞宾吧?”
“你这话是在说谁?”赵弓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栾子钰,“做公公的心眼都小,你可给我小心着点。”
一场小型风波,就这么划下了帷幕,栾子钰最后还是决定收小孩儿当徒弟,不过不是在浙江,而是等回了京,正经收了他,在此之前,得先有个名字,总不能一直小孩儿小孩儿的叫吧。
小孩儿犟着,不管栾子钰怎么哄,就是不说自己叫什么,只告诉了姓氏——周。
无奈之下,栾子钰拉着宁仇在纸上列出了三十多个名字,最后终于定下了,周九戈。
当夜,刚睡下的宁仇被细微的动静吵醒,先是看了一眼怀里的栾子钰,然后才侧耳细听,直到听见完整的锦衣卫暗号,轻手轻脚的从床上起身。
一片黑暗中,宁仇走得犹如白昼,打开门,周身寒气环绕,脸上没甚表情。
习以为常的百户双手向上捧,将连日的调查呈上,低声叙述。
在各地粮仓守了近两月后,番子们终于等来了各处的人手变动,或大或小,聚在这个节骨眼,怎么看都不像巧合。
出于大胆猜测,小心取证,的职业素养让锦衣卫在深夜敲响了上司的房门,并拿出了确凿的证据。
“去通知赵监丞。”宁仇三下五除二看完了证据,转身向房内走去,边点亮烛火,边吩咐道。
想了小半晚名字,现在又被拉起的栾子钰精神算不上太好,眼皮耷拉的靠在宁仇的肩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哈欠,眼角的睫毛沾到了几颗水珠,晃悠悠的挂在上头。
宁仇嘴角勾起,如果不留心,根本看不见,视若无人的伸手抹去了栾子钰眼角的泪珠,自然的向赵弓宣誓主权。
同时他不主张加强对秦亥一派官员的监视,也不怀疑秦亥的对家,反正粮食就在那里摆着,想动就会露出马脚,瓮中捉鳖不外乎如此。
令栾子钰侧目的反而是赵弓,一向钟爱唱反调的他,竟然也倾向宁仇的计划,略琢磨了一会儿,添油加醋道:“我想,让他们将粮草运走,咱们半道截住,然后再由阿弓你去发现粮仓空了。”
黑,一如既往的黑。
赵弓挑眉,觉得他的胆子是飞一般的成长,难不成是在桐圆县花了太多钱,这会子找补回来?还是圣上私库有缺?
“秦亥近来挺缺钱的。”宁仇不咸不淡的加了一句话,把坑又挖大,挖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