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悄无声息潜进林子,见林中较宽阔的枯草地上面对面站着俩人,一个个子高高的,穿青袄长衫和深色短靴,一个脸庞清瘦,穿修身米黄棉袄,襦裙上绣几朵粉白梅花。
赵则年和冯越意同时呆住,那站在谷叶面前的人竟是许久未见的陈玉!
冯越意刚要说些什么,被赵则年摇头制止。
冯越意不知道谷叶和陈玉真实身份,只当是两人挨不过相思之苦终于在这里见面,赵则年却是清楚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谷叶一手捏鸽子一手拿铁片手链,眉头微皱思索着什么。对面的陈玉脸色难看,满是怒气瞪他。
思索完了,谷叶道:“我现在有要紧事,等解决了就来找你!”说完转身就走。
“站住!”陈玉怒吼一声,目光冰冷:“这只是你的借口吧!”
谷叶背对她,一脸难为情。
陈玉慢慢走近,边道:“你不要再装了!我知道你不是谷中寒,谷中寒去西北替我父皇办事,他不可能在这里!”
冯越意诧异睁大眼睛,赵则年冲他摇头,表示稍后再给他解惑。
谷叶嘴唇发颤:“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没听明白吗?我是故意叫父皇支走他的,他也是心甘情愿要去西北的!”陈玉眼中除愤怒还有失望:“我就知道你会逃避,否认。”
谷叶身体抖了一下,观神色足见他的痛苦挣扎。
陈玉侧身盯他,冷声道:“你们两兄弟真是好啊,竟联起手来捉弄欺骗我,害我嫁错人!谷叶,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吗?”
谷叶不敢看她:“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陈玉一听他这么问,眼泪一下子涌出来:“你终于承认了?”语气平静夹杂数不尽的失落,不如方才喝问时的激愤。
谷叶仍然不敢看她,站在那儿纹丝不动。
陈玉默默抹了眼泪:“那日宫中夜宴,我第一次见到谷中寒,我以为是你,当时便要父皇下旨赐婚……洞房花烛夜我叫你的名字,谷中寒一脸茫然,我以为那是故意为之,曾经为父皇办的事不能被人知道,谁料……”
她自嘲地笑几声,捂住脸:“我真是自作多情,我真是自作多情哪!”
看她痛不欲生的模样,谷叶流露不忍:“陈玉……”
陈玉用力抹掉眼泪,冷眼看他:“谷叶,我可怜你!这世上,再没有比你更可怜的人了!”
话题转的太快,谷叶愣住。
“你为父皇为丞相府,为你父亲和兄弟,既得隐姓埋名又要远离亲属,随时面临危险!你觉得这么做值得吗?”
谷叶虽然奇怪陈玉这么问,还是点头:“当然值得!”
“哈哈哈……”陈玉又捂眼睛笑起来,渐渐地笑声变成哭声:“谷叶,你真的太可怜,太悲哀了!”
谷叶完全呆住,隐生不安:“你、你为什么这么说?”
泪水从陈玉指缝间滑落:“明明是同年同月同日降世的双生子,凭什么就因为你是哥哥,就要承担这样的责任,拥有这样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