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酒吓得小叶片一松,直接从饲主的衣角啪嗒掉落。
司殷远心脏一紧,没有任何迟疑伸出手接住了小草,避免他摔在土里的命运。
被捧在手心里的小草僵硬着小叶子一动不动。
恨不得自己现在就是一个含羞草,然后把叶子合拢起来不闻也不看。
他从来没有尝试过开口讲话,一直乖乖呆在花盆里,没想到自己发出的声音居然像是一捏就唧唧叫的小鸭子。
太丢草的脸了。
思绪万千,内心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现实中的司殷远只是默默伸出另外一只手,轻轻戳弄了一下手心里的小草。
戳一下,不动,再戳一下,这次动了。
掌心的小草十分嫌弃地用小叶片用力推开了他的手指,哪怕用了很大的力气,实际上也只是像被刚出生的小鸡啄了一口。
司殷远却不动了,垂眸沉思,像是遇到了极为难以理解的事情。
季酒满意地躺下,继续安稳地装死。
刚刚叽叽叫的不是小草哦。
没心没肺的小模样,完全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举动,在饲主心里等同于扔了一个核弹。
自己手指被推开的瞬间,青年鲜活的形象在脑中闪过,伴随而来的是那些每一次种下怀疑时的破碎片段,急速的掠过他的脑海。
明明是一件荒诞至极的事情,他却在刹那间将一切都串联了起来。
为什么他会在「废市」中被捡到。
为什么会支支吾吾撒谎称自己失忆了。
为什么他会被仇视人类的血教单独放过。
为什么他...会一脸信赖的叫自己饲主。
因为从始至终都是他。
周围漂浮的金光感受到主人身上传来的不稳定气息,发出了只有本人才听得见的长鸣,悠长得如同踩碎了星光才来到这里,它们比主人还要直白,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着,要把他藏起来,藏到一个别人永远发现不了的地方。
金色的眸色在此刻冰冷到幽邃,一瞬不瞬的注视着手心中被称为珍宝的存在。
他以为自己会产生被欺骗的情感,可实际上内心却犹然升起了另外一种近乎为病态的满足感。
这是他的小草,是他的私有物。
他可以将他这样拢在手心里。
满足感的背后是带着私欲的强烈占有欲,非正常的情感开始撕扯他的理智。
季酒是畸变物,那他会不会有一天主动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
意识到事实的瞬间,他察觉到自己唯独只害怕一件事,那就是青年会用看敌人的眼神仇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