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慕塔不急不慢地从怀里拿出一个长方形的匣子,打开盖子呈在他们面前,“你且看看这个呢?”
匣子里摆着一支朴素而陈旧的木簪子,上面的芙蓉花纹饰粗糙得很,也就勉强能看出是朵花的模样。可每一条刻痕又那么认真,似乎是被一双笨拙的手精心尽力地修饰着,竟显得可爱生动了起来。
看到簪子的一瞬间,司南恍然觉得时光倒退回了一年前,他还在枢密院的屋子里,看尹正清挑灯夜战,一点点打磨出一支木簪子,要去送给他心爱的姑娘。
可只不过一年以后,却已经物是人非。徐泠失踪了,尹正清叛变了,他……算是如愿以偿地,终于站上了面对鞑|子的战场。
“是徐泠的东西!”齐安的惊呼将司南的思绪拉了回来。
顾不得计较齐安上哪儿认识的徐泠,司南焦急地追问道,“这东西怎么会在你这儿?徐泠在你们手上?”
“是。”慕塔从容地应道,“所以,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毕竟徐泠在我们手上,同样也意味着……”
屋内沉默了片刻,直到司南徐徐地说出那个沉重的答案。
“徐朗。”司南的心跌到了谷底,“徐朗极其宠爱女儿,不可能放任她被绑架而一声不吭,况且同样的,徐泠消失的那一天晚上,徐朗也从枢密院消失了。”
“那岂不是证明徐朗……”唐古的面色凝重起来,“徐朗也叛变了?”
“不错。”慕塔赞许地点头。
徐泠从淑妃宫里消失的那一夜起,司南就再也没能得到她一星半点的消息。
淑妃的信笺写明,是徐泠主动离宫去与什么人赴约的。而能让徐泠如此信任的,除了当日消失的徐朗,别无可能。这些日子以来,司南也不是没有往这方向猜测过,但得到肯定答案的一瞬间,他仍然感觉一阵窒息。
“徐朗并不是没有发现枢密院多了人马,但是他故意一直按而不发,直到事情败露。”慕塔笑道,“你可知这是为何?”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唐古不可置信道,“他为朝廷征战这么多年,他究竟是何时开始有二心,又为何有二心呢?”
“人的欲望无非就那么几种罢了,至高无上的权利,谁不想要呢?”慕塔眯了眯眼,“我们助他登上高位,他许诺我们漠南以北的十座城池,我藩帕的百姓也好从满是黄沙的荒漠中搬去更舒适的地方。”
“什——”竟然为了一己私利出卖城池。司南与两人对视一眼,连齐安眼中都有了杀意。
“小朗,你们无法成功的。”她缓声道,“有兵又有何用?老皇帝与沈武迟早会死在京城,徐朗叛变了,你以为靠着你或沈奇便能带领军队与我们一战了吗?笑话。”她嘲讽地笑了笑,“领兵作战靠的是数年的积累,靠的是对将军的信仰,这些,你和沈奇一个都没有。”
“哦对,你还没有阿离帮衬,凭你们两个毛头小子,连在军中站稳脚跟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