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船上没有初一和十五他们吧?”司南皱眉道,“我刚刚在船上转了一圈,没见着哪里藏着人,难道他们也是乔装上船了?”
“谢平凉把整个船看得密不透风,除了琴师和画师是从容歌那里请的,之外压根找不到能塞人的地方。”唐蒲离摸着下巴,突然弯起了眼,“可惜,他们宁可划船,也不愿意穿裙子。”
“这页能翻篇了啊……”司南嘟囔着,张口就是一个喷嚏。姑娘家的衣服就为了追求飘逸,一点也不保暖,他一个练武的大老爷们都有点扛不住。
“披上吧。”唐蒲离将自己的外袍罩在了他肩头。
“可是大人……”司南看着他略显单薄的中衣,有点想把袍子还给他,手指刚动就被他按住了。
“披着。”唐蒲离蹙了蹙眉,不满道,“之前我们不熟,你跟我客气就算了,现在你还纠结什么?”
司南眨了眨眼,想起上一次借他的衣服穿还是带五公主落水的时候,那会儿脑子里净想着怎么挣钱还他衣裳,结果赖到现在也没还,还多蹭了一件。
司南穿着这件仍然对于他来说有些宽松的袍子,忍不住嗅了嗅衣领,还是那一贯好闻的尚书府熏香。
“小狗吗?”唐蒲离轻轻掐了掐他的脸。
司南被抓了个正着,才意识到这个动作看起来有多么奇怪,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却见到一个人影踉踉跄跄地出现在船尾,连滚带爬地朝这边跑来,身后还跟着几个虎虎生威的大汉。
“臭老头子!”青爷的怒吼一下子从船尾传了过来,卷着空气中愈渐浓重的焦味儿和火星子。
“火烧过来了啊。”唐蒲离意味深长地看着来人。
只见漆黑的夜色中,一个年迈的男人带着一身的血狼狈地跑了过来,看着唐蒲离,仿佛跟看到了救星一样,几乎是饿狼扑食般冲了过来,要拉住他的衣袖。
唐蒲离不着痕迹地让了让,一片衣角都没让他碰到。
“官爷!官爷!”他没扑着东西,一个狗吃屎摔在了地上,慌乱地爬起来,仰起头朝他道,“我都按照你说的办了,火都烧了,你看你答应我的钱……”
司南站在唐蒲离身侧,握紧了泛着凉意的指尖。那张脸即便已经肿成了猪头,血液都在脸上凝固成了一团,他还是能第一刻认出这个人。
忽然,温热宽大的手掌从身侧伸了过来,将他的拳头轻轻掰开,将凉透的指节珍重地握在掌心。
“一千两银子是吧,我记得。”唐蒲离看着他,眼角噙着很凉很凉的笑意。
“那……”李氏脸上露出的一抹喜色,在见到唐蒲离手中露出锋芒的拐杖之时,消失殆尽。
“你头七的时候,我会记得给你带一千两冥币的。”
司南几乎没看清他怎么出招的,李氏的身体已经软软地倒在了地上,脑袋沿着甲板咕噜噜滚到了那一头的青爷脚下。青爷身后,气喘吁吁的谢平凉也闻声赶来,见状脸色一白。
“唐蒲离!”青爷一脚踹飞了李氏的头颅,提刀欺身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