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司南想尽自己所能帮上他一些,他虽没有他那么广阔的人脉,没有那么缜密的心思,却也有手有脚,习得一身武艺,他能做到很多事情,而不是心安理得地当个混吃等死的蛀虫。
“行了,要吵别在我这里吵,晦气死了。”容歌从桌底摸出一张地契,推给唐蒲离,“喏,上次打赌输了的,你拿去住吧,别住在魏引那老匹夫眼皮子底下了。”
“容歌,”司南突然道,“魏引和王元凯,哪个在云城的名气更差?”
“显然是魏引。”容歌挑眉,“对了,既然卖了这么多情报,那就再附赠一个吧。”
“惹谁,都不要去惹王元凯。”他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否则整个云城都将会变成你们的坟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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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花楼出来的时候,魏引的马车停在楼门口将要起行,见唐蒲离二人出了门,便撩起帘子同他们打招呼。
“唐大人,巧得很。”魏引笑道,“干脆一起回去吧?”
唐蒲离扫了一眼坐在前头打瞌睡的马夫,也懒得戳穿他在这里等了多久,懒洋洋道,“不了,赌赢了座院子,就不回去叨扰了。”
“这……”魏引转向司南,“那司公子同我一道回去,给唐大人收拾些东西?”
司南微微躬下身子,“多谢大人好意,可属下在城中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晚些自己回去便是。”
唐蒲离眯了眯眼,刚要讽刺讽刺这个司马昭,突然感觉有一道令人倍感不适的视线扫来。
不,准确来说,不是向他的——唐蒲离不动声色地抬眼,发现本来昏昏欲睡的马夫不知何时突然坐直了身子。
年过不惑的老男人一身粗布衣裳,脏得至少有半年没洗过,动作迟缓得像七八十岁的人,但一双浑浊泥泞的眼珠子却很是灵活地从逼仄的角度望来,直往司南身上撞,仿佛要把什么东西抠下来一样。
实在不是唐蒲离乱吃飞醋,这猥琐的视线本身就带着倒胃口的恶意。
“大人?”司南悄悄拉了拉唐蒲离的衣角,费心应付魏引的他显然没注意到令人作呕的注视,低声提醒道,“魏大人说要送齐安过来,问你要地址呢。”
“呵呵……多谢魏大人好意。”唐蒲离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敛下了眼底的惊涛骇浪,“还是让他锻炼锻炼身体,自己找过来吧,反正他鼻子灵。”
司南眨了眨眼,他怎么感觉唐蒲离身上的戾气突然很重。
魏引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听出他言下的赶客之意,“也罢也罢,那改天再请唐大人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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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歌给唐蒲离的院子颇为偏僻,并不大,但背靠城郊,矮山掩盖,很适宜驻军。虽然嘴硬说着是赌输了随便送的院子,但显然容歌是花了心思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