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督军得胜,到时候一定得办一场庆功宴。”
她这一时好一时歹的,沈玉霖本来酸涩到沉滞的心忽的又升起一点小小的雀跃。他本来欲走,却又看了她好一会,恋恋的,含着些奇怪的不舍。
“到时候请你来。”
苍葭笑眼一弯,这天生带着哀色的面孔此时有一种让人心折的明艳。
“沈玉霖,你人虽然混蛋,但谁叫我爱过你呢。以后做朋友吧,做朋友往来,也当时全了从前的一点情意。”
其实她才不想跟他做朋友,但她还不能就这么放过他,谁让他还没伤筋动骨呢,不过只是才伤了点心罢了,戏没唱够,别干休。
“行。”
沈玉霖洒脱至极,闻言笑道。
从之前的巴不得立刻甩脱到如今愿意和她做朋友,好像也没花多少时间。呵,男人。
苍葭笑弯了眼,亲送他出门。
外头要起战事,上海不一定就太平。且一旦起战事,她们这种行当往往是最先受影响的。毕竟不是做粮油生意,不是刚需。何况女人么,这年头挣钱的女人少,若是太平光景,花也就花了,可每逢乱世,能不能在这上头花钱,很多时候不过是男人一句话。
既如此,郑先生搭来的线得赶紧牵过来,成衣铺自然是不够的,若能做洋行,卖布料总比卖衣服要好些。
心里正盘算着,外头一辆奔驰停了下来,苍葭虽然不认得那车,但想也知道是魏知年派来的人。
果然。
这是她第一次来到上海的女监。其实说女监也不太合适,准确来说,是关押尚未定下罪名的嫌疑人的地方。
苍葭并不知道魏知年为什么要让她来见冯念安,但在对外的描述中,是顾渺渺心里惦记这个女学生,于是求魏知年走一走门路,让她来看她一眼的。
这倒是符合之前冯念安口中这位顾老师的品格。
在苍葭心里,魏知年一向是个聪明人,因此他能有这样周密的布置与盘算,显然也在她的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