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魏知年明明接的是聂菀菀的话,却含笑看向苍葭。苍葭心知这人是想给自己出头,不过鳄鱼的眼泪和狼人的糖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值得人沉溺。
他在这男女间的三角关系里捕捉恶俗的趣味,而沈玉霖、聂菀菀和顾渺渺这三人的关系,则是对这份乐趣最好的演绎。
慢慢的,连剩下的几个人都觉得尴尬起来,尤其其中有一个,就是当日沈玉霖在这里侃侃而谈他已向聂家提亲时问他“那你这位姨太太怎么办?”的男士,咳了一声道:“是啊魏兄,你从前应该也见过顾小姐吧。”
“见过,顾小姐为人不拘一格,见之难忘,就如同沈兄对聂小姐的观感一样。”
这人可真知道打蛇打七寸,若说聂菀菀这位完美的淑女有什么雷区,就是有人将她与顾渺渺相提并论了。魏知年话又说的露骨,就仿佛他同苍葭真是男女朋友一般,在场的旁人倒觉出什么来,却惹得沈玉霖一通脑补,还以为昨晚魏知年送苍葭回去时就发生了点什么。
脑补出那香艳场景,她曾经那白花花的臂膀与娇啼般的声音一股脑地涌进他脑中,他面色遽变,好在沈玉霖生性克制,虽然所有人眼见他黑了脸,但他们还没来得及喊一声沈兄,沈玉霖就已经冷静了下来。
魏知年却仿佛看透沈玉霖所想,看他那一眼直看穿了他的心肝脾肺肾,接着又极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那笑容仿佛会说话一般,令沈玉霖深觉刺目。
但苍葭没有魏知年这种耐心,毕竟她不喜欢折磨人,直来直去的报复对她来说要更痛快一些。由此可见魏知年的确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他有把人逼疯的耐心,也能轻易洞察每个人心底最深处的痛与暗,就如同一个高明的猎手,游走于黑白之间,举凡动手,一击必中。
于是他将手虚揽上苍葭的腰,但刚也说了,与魏知年风格不同,苍葭向来是个没耐心的实干派。那从前只对沈玉霖展露的温柔与风情如今尽归了魏知年,她将他手上的动作砸实,笑出一脸的真情实意。
沈玉霖的脸再次黑了,而聂菀菀若还没察觉沈玉霖黑脸的原因就是真的瞎了心。一种奇怪的嫉妒和痛厄在她心里横冲直撞。这时场面的确已经有些不好看了,魏知年却像是未有所觉一般,转而又说起当下热议的政治上的话题。
他说正事的时候倒是挺像那么回事,沈玉霖也恢复了之前的风度翩翩,赵非不知为什么竟要打发冯念安走,冯念安正要转身,忽然一只手抓上了她。
是红姐。
在苍葭印象里,红姐是个很喜欢笑的女人,她笑起来也好看,但此时她却不笑了,她不笑的时候身上又是另一种风情。这种风情在这种场合里便显得更加迷人。
红姐是江先生的人,而冯念安则是赵非的人。冯念安不过是个刚毕业的女学生,红姐却在这上海滩驰骋了十几年。两人从经历到段位都差了不止一截,如今红姐竟抓着冯念安的手,众人见了,都觉摸不着头脑。
红姐却不给任何人开口问她的时间,而是捉着冯念安手上的腕子细瞧了瞧,笑说:“冯小姐小臂上的这只红蝴蝶,纹的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