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笔直盯着寒太太的眼睛,一字一句,犹如最坚硬的钉,
“这就是我的梦想,在你们大人眼里,是不是很荒诞、不切实际?”
“可我从来不会因为它的不切实际,而不再坚守。我很庆幸我有一个很好的父母,他们愿意去支持我的梦。”
“并且告诉过我,梦想永远都会在,只要你愿意去坚持,那么就算未来它无法实现,”
“你这一生也是为了梦想拼搏过,你鞠躬尽瘁、不留有任何遗憾!”
“阿姨,我知道你们做父母的,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好。毕竟你们手上的权力身旁的关系,能给寒远铺一条光明大道,会让他的人生在社会里大放光彩。那的确是很美好很优异!”
“可你们又有没有想过,他也是个个体、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是你们怀胎十月含辛茹苦,拉扯到大一个拥有自己意识自己智慧的人,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有他属于他自己的思想、理想、梦想!”
“当飞行员——是他从高一开始,就拥有的梦想啊!!!”
“平坦的未来的固然很好,可我们才十八岁!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十八岁。”
“人总不能,在年少最灿烂的年纪里,”
“就是去了,追梦的权力。”
……
……
……
八点过一刻,
凌晨从办公室里轻轻退了出来。
这些话她很清楚,已经积攒了几十年阅历的大人们,依旧会当做笑谈,
她也没指望,寒远的母亲能够听进去。
但若能有一丁点儿的用,她能看得出来,寒远的家长从根本上,也是为了寒远好。
这就是他们这些家境不错的独生子女们面对的现实啊,从李园到秦宁再到寒远,
一个个,无一例外。
她跟寒远已然是没有关系了,可当她看到寒远站在那里那一刻,对面就是飞院的招生办,这是寒远离梦想最近的一次,却即将要被掐断。
凌晨知道,她的确是、真真实实的,
也喜欢过寒远。
她想到了李园被撕烂了的投稿信,想到他们都才十八岁,梦想这个东西从来都不该是压迫、如洪水猛兽般、要去打压。
那不是刺头,那是一个少年、最热烈最奋起的赤子之心!
她希望要是她的话,
能起一丁点儿效果。
也或许是真的有了一丝反应,
就在凌晨准备往二楼教室走的那一霎那。
身后办公室的门,再一次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