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湖州水患,灾银却迟迟未到,十万雪花银从京城到地方被剥了一层又一层。如今湖州知府落马,手里握着的账本关系着十几位官员徇私贪赃的罪证。当时湖州知府以流民草匪沿路骚扰灾银丢失为由,暗中将部分灾款播他账下,他并没有拒绝。虽说这事着紧的不只他一方,但如今朝堂形势敏感,此事一旦暴露,大公主必然会奏请圣上裁决。他如今已经失了圣心,加上此事,皇上怕会彻底偏向大公主一方。
这个贱人!
元兆一掌拍在案上。
区区一个公主,却处处与他作对,仗着皇上宠爱,随意出入御书房不说,还恣意干政。皇上也是老糊涂了,西梁国到了这一代一个儿子都留不住,还霸着皇位不给宗族,难不成儿子死光了,如今又要扶植一个女皇帝?
简直荒谬!
“王爷,依小的之见,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打探仪郡主的消息,解除误会要紧。”
元兆冷哼:“你说得不错,我倒要看看,我这个心机深沉的妹妹又要使出什么手段。”
元兆一转身:“更衣,进宫。”
“是。”
立即有丫鬟服侍元兆更衣。黑衣人抹了一把汗,正要跟随,却猛然被身后的侍卫押趴在地。
“王爷?”黑衣人紧张地抬头。
元兆以扇柄在那人脸上敲了敲:“本王什么时候说放过你了?”
黑衣人背脊被汗水浸透:“王、王爷,小的句句属实,实在是仪郡主来捣乱,小的才会失手……”
元兆笑了,声音轻柔中透着戏谑:“她为什么要捣乱?且不说我们本是一族,单说她这些年恨透了元瑛,巴不得我一脚把元瑛踢下来,你说她为什么要来妨碍我啊?”
“大概、大概是不放心王爷的人……怕一计不成,另生事端。”黑衣人结结巴巴地道。
“所以,你就灰溜溜地被人把信抢走了?”元兆冷笑,“那我这妹妹担心的没错啊,本王手下的人是没用,连一个侍女都对付不了。你说,被人这样狠狠地打了脸面,你怎么还有脸回来,啊?”
黑衣人脸色惨白:“王爷,小的……小的……”
元兆直起身,给侍卫递了个眼色,转身出了书房。
“回府的时候,本王不想再看到这个人。”
“王爷……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不理会身后的惨叫,元兆握着白玉扇柄,大踏步出了瑞王府。
他倒要看看,他这个族妹又要耍什么花招!
西梁国上下,没有人不知道长公主元瑛和仪郡主之间的恩怨。
仪郡主乃是过世的简亲王之女,简亲王战死沙场,以身殉国,王妃追随而去,留下一个五岁孤女,太后垂怜,接入宫中抚养,一切制式比同公主。彼时,元瑛公主七岁,对于这个新来的玩伴也是喜爱不已,两个孩子好的跟一个人儿似的。连太后都笑说元瑛偏心,对于其他的公主皆是面子功夫,独独对这个妹妹掏心掏肺,比亲姐妹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