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两张工作证,骆家诚不经思考就把李敏栋的那张工作证丢给了他。
李敏栋反应很快,尽管骆家诚没有招呼他,他还是一把接稳了工作证与挂绳。可也就是这么两秒的功夫,骆家诚正好帮闻月把工作证挂在了脖子上。
“意大利小偷很多,还专偷游客。工作证不用了别放在钱包里,最好就一直挂脖子上放衣服或者是胸袋里,免得被人给捞了去。”
骆家诚这番嘱咐明显是在提醒第一次到意大利来的李敏栋。
“工作证补办起来实在很麻烦。而且一旦到了展会开幕,人多事也多,主办方根本没空马上帮你补证……”
见李敏栋心不在焉,骆家诚眉头一皱:“喂——说你呢!你在听我说么?”
李敏栋这才把落在闻月工作证上的视线收回。
“我在听。”
好心情荡然无存,李敏栋的脸上虽然没有什么可怕的表情,骆家诚却清楚地感受到了敌意。
骆家诚是觉得自己输给了李敏栋,可他从来没想过就这么对闻月放手。
——情侣又如何?夫妇又怎样?情侣有可能分手,夫妇也可能离婚。只要他有那个耐性,他终究能做陪伴闻月时间最长的那个人。
“是吗?那我希望你之后不会做出会给闻月添麻烦的事情。”
放嘲讽骆家诚一贯在行。看着李敏栋因为自己的嘲讽垮下脸来,他不理李敏栋,只对闻月道:“《白洞》我已经先替你取过来了。你要不先去展厅的中心位置看看?如果不满意,再看其他什么地方更适合展示《白洞》。”
看了李敏栋一眼,不是没有闻到火-药味儿的闻月还是跟上骆家诚的脚步。
那个意大利船夫说的一串吉祥话里,她唯一在事后认出的那一句是:“糟曾龟剧!(早生贵子)”刚才她“啊”了一声就是因为认出了这句祝福。
然而,闻月很清楚“早生贵子”对自己而言不是祝福。
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打算要生小孩。
不谈怀孕十月的艰辛,不提生产的危险,也不假设这孩子天生就患有疾病或是残缺,只当闻月会诞下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
闻月完全不能想象自己在要怎么在全力作画、连自己的身体都无法管理好的情况下去照顾一个生活无法自理的婴儿。
她能忍受婴儿两、三小时要哭一次,随时会肚子饿、随时会随意大小便么?
她可以自己不管不顾,只把照顾婴儿的工作全部都塞给李敏栋或者是保姆么?
她可以每一天、每一次都确定自己从画室出来,身上或者衣服上不会带上对婴儿来说是剧毒的颜料、汽油等等物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