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内没开灯,只有靠近落地窗边、安装在窗帘滚轮旁边那几个小感应灯亮着,顶灯光芒很柔和,落在他沉静的脸上。
谢长昼身上盖着毯子,睡得并不沉,被她俩的动静给闹腾醒了。
她走过来时,他也正好撩起眼皮,带着点起床气,有些困倦又有些冷淡地,朝她投去一瞥。
情绪有十几秒回落时间,他认出来人是她,才将起床气压回去,低声叫:昭昭。
孟昭什么也没说。
她在他身边坐下,按住他,飞快地扒开他眼皮看看瞳底,试试体温,拿出仪器给他测了心跳,才将他放回去。
好了,没事了。前后也就几分钟,孟昭平静,一切正常,你继续睡。
谢长昼:
他穿着件灰色的睡袍,唇色淡红,靠在沙发上,有点无奈地看她,将她掉到眼前的一撮刘海捋到耳后,扣住她细白手腕:谁又惹你不高兴了,昭昭?
站在屏风旁阴影处的文璟,还没完全回过神。
她被孟昭这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弄得有点蒙。
结果更让她诧异的,是谢长昼的态度。
半躺在这儿的这位,温柔得,跟她印象里雷厉风行的谢总判若两人。
她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另外,把人惹生气的,不会是她吧
孟昭垂着眼把测心跳的仪器收起来,啪嗒一声扣好盒子,沉默一下,说:谢长昼,你跟我透个底。
谢长昼看着她,发出清淡的鼻音:嗯?
孟昭:你是不是喜欢过桑桑。
谢长昼:
谢长昼深吸一口气:你在哪里听到了这种,发疯的流言?
是流言吗,但连你秘书的实习生都知道了。孟昭谨慎地做出判断,认真指出,可见,大概率,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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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文璟在场。
谢长昼气场一压,很轻而易举地,就也把前因后果给问出来了。
他头疼得要命,挥手让她走:行了,没你的事儿了,东西放下,走的时候把门带上。
文璟脸皮薄,觉得自己出了大丑,道歉过后飞快窜逃。
她一走,客厅内恢复安静。
孟昭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扒拉温度计的盒子,锁扣发出啪嗒啪嗒的轻响。
她压住了毯子一角,谢长昼靠坐在沙发,将毯子从她身下抽出来,对折一下,意味不明地问:对这结果不满意?
孟昭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