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不能当面问一问,您到底想要一个什么样的花园。商泊帆直直望着他,语气执拗,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您打回了三个方案,虽然我们确实还能继续改,但也不是这么个漫无目的的改法,您
谢长昼敲键盘的手指没停,冷白灯光下,他下颌紧绷,不知是听见哪句话,唇角突然动了动。
非常嚣张。
挑衅一样。
商泊帆气焰忽而被削下去一半:能不能辛苦给个准话。
会议室里人已经走完了,门敞着,偶尔有人从外面路过,指示灯仍然是红色的Inuse。
孟昭猜测,刚刚会议室被释放成绿色的available时,大概有人见他没走,又替他预订了半小时。
一片寂静里,许久。
谢长昼阖上电脑,修长手指扣住眼镜边框取下来,随意放在电脑上。
身体冷淡地朝后一靠,他声音有些懒散:想听什么?
商泊帆蒙了一下,下意识:那几个方案的问题
且先不论这几个方案做出来,好不好看。
谢长昼清冷地打断他。
第一个方案想修喷泉,把花园水的电线平方数都算错了,我在最开始材料里就提醒过,那套房子花园水电的管径和水量跟普通住宅不一样,要重新计算,看来是没听懂;
第二个方案参考了邻居的花园布局,但他的后院朝东,我的花园朝南,真不错,买一个朝南的园子附赠一个朝东的采光;
第三个方案水压管径太小,那么大面积的花园,没办法自动灌溉
他停顿一下,直直望向商泊帆:你要一个残疾人,每天早晨自己推着轮椅,给花园浇水?
会议室一片死寂。
商泊帆冷汗涔涔,卡壳几秒,整个人宕机:我
谢长昼没再看他,兀自站起身。
他今天穿灰色的西装套装,一站起来,身高优势立刻带来巨大的压迫感。
我不是你的老师,没义务教你们改方案。
他拿起放在椅子边的手杖,低沉的声线平直冷淡,微顿,冷笑。
来质问我?倒是先问问自己的方案,配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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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离开会议室,走出去一段路。
孟昭还有点蒙。
她感觉重逢之后,就没听过谢长昼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看来是气得不轻。
商泊帆魂魄跟离体了似的,一路上情绪低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