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定远军第柒营抗旗兵曾大旌,见过世子!”
一瞬间,一抹行伍之人才会有的肃杀之气,从他矮小的身上传出来。
哪怕眼前的老人已经年迈,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却毫不逊色于任何一个禁军,也不弱于门外任何一名府兵。
“是定远军的老卒......”宋执喃喃自语。
曾大旌转过身,主动站到顾澜和老夫人面前,颤抖的举起家丁用来防卫的棍棒,直视着宋执。
“作为侯府家丁曾叔,要保护在世子身前,作为将士的卑职,要保护在将军面前。”曾大旌严肃的说。
他是家丁,同样,也是定远军将士,要守护自己身后的人。
宋执看着他,回想起刚进侯府时,似乎有人在混乱之中,狠狠推开了拦在门口的家丁。
他回头望了一眼门外和禁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府兵,深吸一口气,低下了头,深深的鞠躬道:
“晚辈未得军令擅自行事,伤了老将军,是我错了,甘愿受军法处置。”
曾大旌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景,他的脸上浮现出惊讶的红光,不知所措的看向顾澜:
“世,世子,咱们......这,我的腿没什么事情,都是老毛病了,而且,我也不是将军,只是个替老侯爷抗旗的小兵——”
顾澜缓声道:“他道歉天经地义,你接受便是。”
她的话好像有着安稳人心的魔力,曾大旌不再慌张,红着脸憨笑着点了点头:“好......那老奴听世子的。”
顾澜眯起眸子,凝视着宋执温润冷峻的面容,淡淡的开口:
“有本世子在,谁也不能伤害定远侯府的人,再者,曾叔是曾经守护国土的定远军,他浴血奋战,不是之后被你们羞辱的。
宋统领今日道歉,是因为本世子替曾叔撑腰,若本世子不在呢?若曾叔只是个普通黔首呢,宋统领是不是就将此事揭过了?宋执,你永远别忘了自己曾经历过的事,而现在,你的所作所为,和当初的县令又有什么区别。”
宋执的母亲曾被县令侮辱自杀,父亲怒发冲冠去杀县令一家,却连累亲人也跟着一起获罪,反而县令逍遥法外,继续迫害当地的百姓......
宋执不知想起了什么,他的脸色铁青,沉着脸没有说话。
这时,一道快马疾风般赶来。
“陛下有旨,定远侯府接旨——”前来传旨的,是两名顾澜不认识的小太监,却朝宋执点了点头,看来都是御前的常客。
顾澜轻摇折扇,眼神睥睨,神情中恰到好处的透着几分愤怒和猖狂:“宣旨吧,本世子倒要看看,皇帝包围了定远侯府,究竟想做什么。”
小太监早就听闻顾澜嚣张跋扈,却没想到她见到圣旨还能狂成这样,一时之间,表情僵硬了几分。
不过,他们倒也没有强求顾澜跪下,甚至没有让侯府其他人下跪,而是仿佛烫手山芋般快速打开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定远侯世子平南将军顾澜,立即入宫觐见!钦此——”
“入宫?”顾澜眼中恍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