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了自己初见陆秉心时,那个中年男子还是个温和又热情的父亲,如今短短一个月,从他忽然被从京兆尹任命为户部尚书之后,他好像就疯了。
顾澜执行任务时候,经常会遇见疯狂的赌徒,为了牌局输赢,他们可以不惜任何代价,哪怕是卖儿卖女,也要赢下去,陆秉心,现在就是这样的人。
谢昀缓缓说道:“顾小侯爷将长平县主拒之门外,县主不忍其辱,在喜轿内悬梁自尽,这就是陆秉心的计划。”
有这条人命在,就算加上定远侯的战功,侯府也会名声大损,若是皇帝借机发难,顾侯爷的兵权说不定都会被剥夺。
短暂的惊讶之后,顾澜已经回过神,谢昀的意思她也明白过来。
“你这消息......是怎么来的?”
谢昀俊雅的脸一红,然后正色道:“陆家大小姐陆丛云,不忍看着妹妹身死,刚刚偷偷联系了我。”
“如果我没记错,陆丛云喜欢你吧?谢侍郎莫非是出卖了色相,才换来了这个情报?”顾澜挑了挑眉,笑着问。
谢昀:“你就一点也不担心?”
顾澜打了个哈欠,将折扇收好别在腰际,懒洋洋的说:“如果陆秉心想借陆霏霏的死,发难于侯府......那我就也死,死的比她更快一步,嗯,就说新郎不忍其辱,也悬梁自尽啦。”
走陆秉心的路,让他无路可走。
谢昀:“什么?”
“我都被逼到悬梁自尽,重伤吐血,一条命只剩下半条了,该赔偿的,是陆家吧?”
顾澜收起了脸上的淡淡笑意,眼神格外冰冷。
“这样......的确是破局之法。”
半晌,谢昀才回过神来,看向顾澜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许多:“小澜儿,你怎么想到的?但这样做很危险,老夫人肯定不答应。”
“你不说她就不知道,”顾澜安慰的说,“不用担心,说不定陆秉心也不会这么做,那可是他亲女儿。”
谢昀怒道:“要成亲的人是你,我当然不担心!一点也不担心!你还真想娶个媳妇回来给你暖被窝啊?”
“谢公子何出如此粗鄙之言,何况,娶个媳妇回来暖被窝不好吗?唉,你这样的单身男人,是不知道这其中妙趣的,”顾澜打了个喷嚏,“我做梦都想把鹊坊的念夏姑娘娶回来。”
谢昀:......
他当初觉得顾澜和顾承鸾性子相似,真是瞎了,顾承鸾若是有顾澜三分之一的跳脱思维,用在战场上,可能已经作为女将,统一整个北境准备造反了。
转眼间,两日过去。
太后所说的吉日就在今天,时辰一到,陆家大门敞开,一顶做工精致的八抬大轿抬着长平县主,伴随着一阵阵欢乐喜庆的唢呐声,朝城北的定远侯府而去。
没有纳吉,没有定聘,更没有请期迎亲,陆家竟然直接送出了自己的新妇。
陆家嫡子陆如风骑着高头大马送亲,后面由新妇的父亲陆秉心骑马压阵,他的手里,还拿着一卷杏黄色懿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