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吉擦了擦血,对绛曲勉强一笑:“不打紧。”
许久,外面停止了放箭,几名衙役走上前,用刀掀开车帘。
“大人,这两个人都没事。”
“什么?都没事!那就带出来。”
片刻后,他和绛曲便被人从马车上抓下来,扔到了陆秉心的脚下。
“是,是你......”多吉仰起头,看见陆秉心之后,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是顾澜让你除掉我们吗?”
没想到,他信错了人!
绛曲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又被人按住跪在陆秉心面前。
他怒吼道:“你们这些燕人,为什么要对我们赶尽杀绝!”
陆秉心蹲下身,看着这两个人,脸上带着生杀予夺的肃然,说道:
“不是本官要杀你们,也不是顾小侯爷要杀你们......可是,你们不死,你们的单于又怎会下定决心,做那只跳墙的狗呢。”
绛曲立即反应过来,失声道:“你们,你们想杀了我和多吉,逼单于出兵!”
羌戎和燕国已经维持了十二年的和平,上一次大战,还是老侯爷战死后,顾承昭继承爵位领兵,一举将羌戎打退八百里,差一点就又让他们退回了狼山。
从那以后,王庭就没有再和燕国开战,只是偶尔有些小范围的摩擦。
可是听到陆秉心的话,绛曲明白了,原来燕国想打破他们之间的关系!
多吉也意识到陆秉心的意思,道:“燕国与王庭已经和平了十余年,本王的妹妹,前年还嫁给了你们的皇帝,你们为何还是不满足。”
“就是因为太和平了。”陆秉心说道。
寒风瑟瑟,吹起他宽大的官袍,他的眼中一片冷寂。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羌戎千百年来都在试图染指中原,也就是前些年被定远侯打败,才能安生一会儿,但那都是先帝在时的事情了,这些年,你们王庭吞并了周围的小部落,不断挑衅梁陈等小国,不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卷土重来吗。”
多吉张了张口,看向周围那些一个个眼神带着恨意的燕国人,无力反驳。
陆秉心抬起头,看向遥远的天边,昏黄的天际卷起狂风,他仿佛看见了前些日子,皇帝独自召见他时候的场景。
身穿龙袍的年轻帝王,指着身后广袤蔓延的舆图,道:
“羌戎的单于想要卧薪尝胆,韬光养晦,朕偏偏不给他这个机会......先帝没有打败的魏国,朕,要让他们俯首称臣,先帝没有战胜的羌戎王庭,朕,要让顾承昭灭了他们!
此次除去大王子,朕就不信单于那老匹夫,还能忍下去。”
陆秉心想起自己年幼时,父辈们与羌戎人交战的情景,抵御羌戎,是老燕人从骨子里遵循的血性。
他满腹豪情,跪下磕头,回应了皇帝的话。
此刻,陆秉心看向多吉,招了招手,遗憾的说:“大王子,你也算是个人才,本官钦佩你,但是只有你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