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在他耳边认真的说,你救过我,你不是奴才。
“属下不敢妄想。”
半晌,小酒轻轻地说。
“宫里有临鹤在,何况......的确没人会杀了我,容璟还没玩够呢。”容珩的指腹最终还是落到了那块月饼上。
“今日容宝怡及笄之时,请求从军。”
小酒瞳仁颤动:“从军?她一个女子,怎能——”
“过些时日,她大概就要去京城守军中报到了。”
小酒低下了头,笑了笑,脸颊泛起小小的酒窝:“也好.......属下恭喜郡主达成所愿。”
容珩的声音冷了下去,仿佛在声带上撒了一把粗粝的沙子,透着鲜血淋漓的悲哀:
“萧九,你走吧,
我再也不想看见有人死在我眼前了。”
小酒的擦了擦眼泪,血水混着泪水一滴一滴落下:“属下还活着呢,属下会一直好好活着,保护着您。”
容珩摇了摇头,找出新的止血散放到小酒满是鲜血的手里,道:“容璟有一点说的很对,我不配有朋友。”
说着,他将那块月饼放入口中,是甜甜糯糯的豆沙馅。
“可惜,这月饼没有送出去。再也没有机会送出去了。”
*
中秋过后,学还是要继续上的,只是今日小世子和容宝怡都不在,顾澜带着早饭来到懋勤殿,放到容珩桌上一份,就开始干饭。
等她吃完了自己的蛋饺点心和红豆粥,回头一看,却发现一贯很自觉的容珩并没有吃。
“珩兄,怎么了,生病了没胃口?”
容珩没有回答,这时,一名身着夫子衣裳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拱了拱手,道:“今日李夫子有事,在下吕良,代替他为诸位贵人讲史。”
顾澜皱了皱眉头,趴到了桌上。
这新老师眼神轻浮,身带酒气,普通话还有些不标准,她已经打算补个觉准备一会儿秦正笏的考试了。
她刚要闭眼,忽然想起来,秦正笏要去淮城治理水患,今天已经离京,算学的夫子换回了之前的白胡子老爷爷,这几日都不会考试。
顾澜勉强打起精神,玩着自己扇子上坠着的岫玉。
“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所以在下的史学课程,不会偏颇我大燕一国,今日要讲的,便是七年前,大燕的鄞州之败。”
吕良一开口,刚刚还略有窃窃私语的宗学之上,忽然一片寂静。
顾澜觉得这鄞州耳熟,不是睿王驻扎的南境城池吗,原来七年前还兵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