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拓今日并不值夜,因而宣他面圣的旨意是直接传到他府邸的,他在寒冬中艰难地爬起来,纵然满腹埋怨也只能打着瞌睡往宫内赶,终于在半个时辰内赶到了司辰殿。
他在季渊面前缓缓施礼,开口还颇有些气喘吁吁,“不知……陛下宣臣前来……有何要事?”
季渊抬手挥退孟德豫,薄唇微启,似不知该如何说,须臾,才道:“是不是一方服下了压制两相欢的药,另一方也不会毒发?”
柳拓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他恭恭敬敬地禀道:“若依方大夫所言,应当只有服药的一方才会被压制毒性。”
他说罢偷着抬眸看去,便见季渊神色微动,垂眸不知在思索些什么,沉默片刻,又问道:“两相欢毒发会推迟吗?”
“回陛下,并不会!”柳拓坚定道。
他大抵能猜出季渊在想什么,可他想到了却不敢确认,这才将他召了来。
柳拓顿了顿,索性直截了当道:“若陛下今日不曾毒发,那大抵是两相欢已经解了!”
第69章(修)公主殿下选男人的……
皇宫,御书房。
孟德豫正欲将茶水点心端进去,便见一人风尘仆仆地进来。
看到他手上捏的东西,孟德豫心下一咯噔。
短短五日,这已是第三回了。
“孟总管。”那人唤住他,恭敬地将手中的东西呈到他眼前,“北面送来的快报。”
孟德豫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得笑着伸手去接,转而将信件搁在托盘上,送进了殿中。
季渊正埋首在成摞的奏章之间,剑眉紧蹙,看上去心情极为不好。
自那日大半夜召过柳太医后,他家陛下就变得很奇怪,先是坐在榻边发愣了几个时辰,像是在没缓过来一般,旋即就变得有些欣悦,飞快地写下了什么加急让人送出去。
但仅仅过了两日,在收到第一封信后,他家陛下的面色却是一日比一日沉。
孟德豫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垂眸看了眼托盘中的信,略有些忐忑。
“陛下。”他小心翼翼地唤道,紧接着将东西搁在了桌案上,“这是北面送来的信。”
听闻是北面送来的,季渊猛然抬起头,迫不及待地将信笺拆开。
然只匆匆扫了一遍,他的眸光便黯淡了下来。他将信丢进火盆,烦乱地叹了口气,少顷,蓦然道:“朕得了重疾,明日起,不再临朝。”
孟德豫怔愣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荒唐话,他上下打量了季渊一眼,他家陛下虽身子确实不好,但也不至于到卧病不起的程度。
他眼见着季渊起身,沉声嘱咐道:“半月之内,朕会回来,在此期间,除了柳拓,不许任何人进入司辰殿,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