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也想看看,让季渊藏在这儿不愿让人看的女子究竟是何等姿色。
她伸出手,将床幔骤然一掀,却是倏然怔愣在那里。
只见床榻内侧缩着一个女子,她半盖着衾被,透过单薄的寝衣隐隐可觑见那窈窕的身姿。她抬眸怯妾地看着她,一双潋滟的眸子湿漉漉的,似蕴着一汪泉水,面色虽显得有些苍白,却丝毫掩不住她的美,一身肌肤恰如凝脂白玉般无暇。
燕沅不安地攥紧了盖在身上的衾被,眼看着太皇太后看她的眸色越来越沉,不由得害怕地瞥向站在一侧的季渊。
“皇祖母看清楚了吗?您瞧着她像鬼吗?”
季渊话音方落,床幔倏然被放了下来,榻前旋即太皇太后怒气冲冲的声儿。
“你这是将谁藏在这儿!你父皇当年做出那样的荒唐事,怎的,你也要效仿他金屋藏娇是吧……”
殿中乌泱泱跪了一地,看着太皇太后发怒,俱是低着头不敢吭声。
任她骂了好一阵儿,季渊才满不在意地勾了勾唇道:“一个女子而已,值得皇祖母动这么大的火气吗?孙儿不过见她生得有几分姿色,一时欢喜,可念及朝堂上那些无聊的争斗,觉得麻烦,这才将人留在了这儿。”
他顿了顿,又道:“朕若是真宠她,她何至于如今都还只是个贵人!”
“贵人?”太皇太后面露疑惑,又往床榻内瞥了一眼,“她也是后宫嫔妃?”
太皇太后原以为季渊藏在这儿的,大抵是从宫外带进来的女子,身份见不得光,没想到居然还是宫中之人。
“是礼部侍郎燕辙远之女。”季渊挑眉道,“朕每日偷着来往露华宫到底也不方便,多少觉得有些烦了,今日皇祖母这一举,朕反是得感激您才对,往后朕便可以光明正大地来这儿了。”
太皇太后盯着季渊看了许久,到底没从他脸上看出说谎的痕迹来。
难不成他藏这女子,真的仅仅只是因为她的美貌而已,并不存在任何情意。
心底的怒火压下去些,太皇太后的语气顿时也好了许多,“你没同你父皇那样犯浑就好,哀家今日来,就是担心你重蹈覆辙,走上你父皇的老路。”
“皇祖母的用心孙儿明白。”季渊含笑道。
“你明白就好。”
太皇太后说罢,又往里望了一眼,可想起方才看到的那张脸,还是忍不住蹙了蹙眉。
她活了那么多年,见过的京城贵女无数,可到底没有一人的姿色能与榻上这位燕贵人相提并论。
连当年的昭阳公主也……
太皇太后面上流露出一抹愁色,然转念一想,她紧皱的眉头又舒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