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沅闻言双眸微张,震惊得久久缓不过神来。
什么生死不明……
那话不就在告诉别人她死了嘛!
看着眼前茂密的竹林,燕沅只觉一股寒意倏然自脚底窜了上来。
那人是要在此囚禁她吗?
*
此时,皇宫御书房内。
一人猛然跪倒在地,他看着被丢在眼前的纸张,浑身不住地发颤。
柳拓如何也想不明白,这物应当早已被他丢进火炉中,燃烧殆尽了才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他额间直冒冷汗,须臾,便听上头传来不寒而栗的声儿,“柳太医,欺君是何罪,你应当很清楚吧?”
“陛下,微臣,微臣……”
柳拓并不知眼前的年轻帝王到底知晓了多少,思忖片刻,他努力稳了稳心神,开口道:“微臣并非有意欺君,只是此事非同寻常,微臣难以笃定,实在不敢在陛下面前妄言此事。”
“哦?”柳拓偷着抬眸,便见坐在案前的人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朕还记得,那日在凝玉阁前,柳太医还告诉过朕,燕贵人是前一日开始生病的……”
他顿了顿,忽然冷笑了一声,“可前一日,燕贵人分明和朕在一块儿……”
柳拓心猛地一颤,难以置信地看向季渊,没想到该知道的他竟然都知道了!
他面色惨白,眼看着季渊唇边的笑意渐散,眸色愈发冰凉。
“该如何和朕交代,柳太医应当很清楚吧?”
柳拓抿了抿唇,须臾,垂下头去,“微臣定知无不言……”
季渊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案前的人,指节在花梨木桌面上扣了扣,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声儿入在柳拓耳中,就像是鼓槌,一下下敲在他心口,紧张得他呼吸都快凝滞了。
他等待许久,才听那人一字一句问道:“燕贵人为何会有类似于两相欢的症状?”
从苏醒过来到通过密道进入露华宫,她就算因狸奴接触了露凝香,也绝不可能在这过程中饮了酒。
可看她昨夜与他相似的症状,应当也是在竹林那夜中了两相欢不错,不然不可能如此凑巧和他在同一日发病。
柳拓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缓缓解释道:“回禀陛下,这关于命蛊的记载,是微臣的师父留下的,然不知为何,陛下得到的那张纸上却并未记录完全。微臣曾见过其他种了命蛊的人,所以知晓若子蛊的宿体受伤,则母蛊的宿主也会受到相应的伤害,微臣猜测,燕贵人之所以会有两相欢的症状,若不是燕贵人饮了酒,那饮酒的应当就是狸奴……”
住在药王谷的那段日子里,柳拓曾与风遂安的女儿风芷涵有过接触,他曾亲眼看见,风芷涵附身的那只狸奴不意被采药的镰刀割破了前爪,几乎是同一瞬间,躺在床榻上的风芷涵的手蓦然出现了一个口子,流出淋漓的鲜血来。
柳拓也猜测过那位燕贵人中两相欢的原因,最后还是觉得,问题应当出在狸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