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或不是,是真是假,一探便知。
翌日,燕沅睁开眼,瞧见眼前飘舞的雪白毛发,便知自己又变成狸奴了。
她略有些丧气,毕竟这几日她着实辛苦,每日早晨一睁眼,看见的就是金碧辉煌的宫殿,还有底下乌泱泱一堆头戴冠帽,手持笏板,头埋得一个比一个低的大臣。
最让她觉得辛苦的是每日都得舔一舔暴君,以表达自己的欢喜。
燕沅不由得在心下感慨,当狸奴可真难!
她伸了个懒腰,然定睛一瞧,却发现自己并未在朝明殿,而是她熟悉的御书房。
再三确认暴君不在殿内后,她不由得惊喜地自小榻旁的窗子跳出去,跑到御花园的院子里,尽情撒欢。
在泥地里打了会儿滚后,燕沅便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她伸长脖子一探,果见季渊阔步往殿中而去。
虽说暴君每日带她上朝的行径确实有些奇怪,可她最近的伙食和玩意儿也因此提升了许多。
人都是懂得感恩的,更何况她如今是狸奴的样子,要什么出息,得讨好主子,才能有美味的鸡腿和小鱼干吃。
她软软地“喵”了一声,朝殿门的方向跑去,圆滚滚的身子随着跑动一晃一晃的。
待凑到季渊脚边,她斜着脑袋在他腿上蹭了蹭,极尽讨好之意。
一只大掌旋即将她捞了起来,燕沅本以为自己又能落入宽阔的怀抱时,对上的却是一双格外冰冷阴鸷的眸子。
她身子一僵,只觉这眼神让人瘆得慌。
她回想了半晌,实在想不到自己到底又做了什么得罪了眼前这人。
但与她对视了一会儿,季渊到底还是将她抱在了怀里,提步进了殿内,只是没像平素那般摸她的头,也没将她放在了膝上,而是随手搁在了花梨木桌案上。
还沉浸在季渊方才可怕的眼神中,略有些瑟瑟的燕沅很安分地团起了身子,缩在那里。
虽身侧的暴君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可燕沅总觉得今日的气氛格外压抑,连殿内的温度都凉了几分,且总有一道令人发寒的视线时不时落在她身上。
暴君这人时常阴晴不定,燕沅已然习惯了。
她索性装作不知,闭上眼休憩,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听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
她睁开眼,便见孟德豫疾步进了殿内,神色略显慌乱,同季渊禀报道:“陛下,淑妃薨了。”
本躺在桌案上懒洋洋的燕沅霎时清醒了过来。
淑妃死了!
她不是被打入冷宫了吗?如何死的?
底下的孟德豫继续道:“今日一早,冷宫附近的一个宫婢去井里打水时发现的,听淑妃身边的婢女说,她家主子自被打入冷宫后便一直神智不清,整日嚷嚷着要见陛下。昨夜那婢女一时疏忽打了个盹,不曾想被淑妃逃了出去,许是天黑,一时不意掉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