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恐感在少年燥热的身体里不断地流窜,但是纪敏嘉却没有敢问出声,只是勉强地扯了嘴角,企图对林可露出一个不太过于狼狈的笑容。
“可可——”
他的声音发干,烫得吓人,难受得像是被人吊在火炉子上炙烤,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开始艰难得喘息。
“好慢噢。”林可看都不看纪敏嘉一眼,故意对江一澄抱怨了一句,主动攀上了江一澄的胳膊。
安全感和被需要感得到极大满足的江一澄,眼底的阴抑微压下了些。
“他太磨叽了。”江一澄低头看人时,略长的桃花眼柔和下来,他抬了抬手,就抚上了林可的丸子头,略微炸了毛的小丸子被江一澄再一次忍不住拆开。
他张了嘴,下颚略低,薄薄的两片唇叼住了沾了少女洗发水味的发圈,少年又渣又浪的颜,在这个动作下竟隐约透露出不符合气质的奶乖,就像只被驯服了野性的狼,只显露属于家犬的一面。
亲昵的动作,是突然间发生的,纪敏嘉几乎是颤着牙,紧紧咬住,才能不让那一股不断扩大的惶恐感占据理智。
“你在做什么,离她远点。”纪敏嘉将全部的惶恐感统统用愤怒作为包装,一股脑地往江一澄发泄去。
他想冲上前,但难受的身体却令纪敏嘉连挪个步子都费力。
“他在帮我扎头发啊,有什么问题么?”
林可脑袋一歪,滑落在江一澄指骨上的发丝便又乱了弧度,他的世界里似乎就只有眼前这么一件事要做,对于纪敏嘉的反应充耳不闻。
“少乱动,一会喊疼的又是你。”江一澄压了声,警告了林可一句,本还晃了脑袋的林可顿时不动了。
纪敏嘉就这么看着对面的两个人,一言一行都如刀般扎进他的血管里,他开始蜷缩身躯,热到要意识模糊的身体和疼到不行的情绪,逼得纪敏嘉呼吸困难。
他不傻,如果到现在还看不明白这件事是什么走向,他真的白活了这么久。
“为什么。”
纪敏嘉咬得口腔涌上腥味,才能勉强清楚地吐字,他看人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了,纪敏嘉的身体滚烫得像爆发的岩浆,心脏却像是被人用一片片冰锥扎进去。
他在问林可,模糊的视线里,涌出连自己都不知道的空洞,大抵是这一份的情绪取悦到了林可,她对江一澄说了几句话,替自己扎好了头发的少年才面色略阴地退到了门外。
“你问我为什么?”
当房间只剩两个人时,林可才啧了一声,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直到纪敏嘉的眼角落了点水痕的时候,林可才扯着嘴角笑了出来。
“在问这个问题之前,你自己对我做过什么,心里没有点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