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后来,有人骂他推卸责任,作茧自缚,还指责他这幅做派只不过是用亡人来遮掩自己的懦弱胆怯,本质上就是把自己人生的失败推卸到别人身上。
“我知道我最讨厌你哪一点吗?”
“你永远都在为别人而活,不管是死人还是活人,欠了你的你欠了的,你觉得自己的人生全都被他们毁了。可是,你有什么权利把自己的失败都甩给他们?你是自由的啊。”
是啊,人生来自由。
他的每一步都是他自己走出来的,跟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有直接关系。
他可以选择地狱,也可以选择天堂,全凭他心罢了。
许蝉见李闵沉默,直勾勾地盯着他,仿佛在坚持等待着答案。
在她没有看到的角落,男人的手臂微微有些发颤,身体差点就因为难以支撑而轻晃了一下。
过了一会,李闵双手撑着两侧,自然而然地往后一靠,眼底噙满了温柔的底色,像是随口那么一说,“没有为什么,就是想离开这里,去那里看看。”
多年前,有人带他走出过牢笼。
现在,他也想成为一盏灯,为途径他生命的每个人带来光亮。
在末路穷途,生死绝境,他不光想要守护好他爱的人,也希望那些和自己一样,曾在绝望与泥泞里挣扎的人,得到光与转机。
第49章“迟到的十年”
◎“一辈子,好不好”◎
离开天台,许蝉在房间里坐了很久,直到外面的杨柳被狂风卷的潦草,天际迅速乌黑下来。
她刚站起身,余光突然看到楼下的车辆间掠过一道熟悉的身影。
狂风里的身影略有些摇晃,他走的异常缓慢,每隔几米就要停下来歇一歇,小区有直达电梯,从电梯口到单元门口不过短暂路途,可他的白色衬衫却隐隐透出汗意,紧绷的肌肉在衣料下起伏,每一步就像是踩在玻璃上。
许蝉屏住呼吸,目光落在他的腿上。
下一秒,她就看到李闵重心不稳地跌了下去,他半蹲在地面,手指重重地擦过旁边的墙体,勉力支撑才再次站了起来。
直到李闵离开视野,许蝉这才想到,从那会见到李闵到她离开,他一直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是上次冷库里伤到了吗?他根本不是提前出院而是因为腿伤?许蝉胡思乱想着,下意识就拨通了于皖周的电话。
“我问你,”许蝉的话还没出口,就听到对面于皖周兴奋地说,“许蝉你今天有空过来吗?我给臭驴准备了一个惊喜,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你知道她这个人嘴巴又硬又严实的不行,我套了半个月都没套出一句话,可愁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