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承会所曾经发生过好几起……案件,”李闵掠过一些尖锐的词,直接讲到了结果,“最近警方在调取监控和自愿作证的证人口中得知,当年作案的人几乎都是同一伙人,他们使用的药物也是经由地下工厂私自研发,流通渠道和季隆医药查封的那批同源,药品的配方也在7号仓库的地下工厂里被搜查找到。”
隔着屏幕,李闵突然打字道,“你之前不是去过罗承会所吗?那家会所,十年前,冯偌巍也常去。”
当时的许蝉大脑一片空白,她感觉自己陷入了短暂的失明,耳畔只剩下那天马宿雨站在罗承会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的情景。
冯偌巍,罗承会所,毕业聚会,马宿雨,药。
所有的关键词组合在一起,许蝉不受控制地想到了一个她最不想面对的结果,她下意识想要否认这个答案,但是后退途中被桌角撞击而来的钝痛感却清晰地提醒着她,再不愿意接受,这也是唯一的真相。
就像此时此刻,许蝉眼前依旧深情可靠的徐树岸,她再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和他在一起,也终究是做不到了。
“徐教授,我有我的原则。”擦肩而过的瞬间,许蝉放低了声音,“我从不和魔鬼做交易。”
徐树岸立在原地,仿佛一下子就失去了所有底气。
身后的门被许蝉陡然拉开,“嘎吱”声中他感觉自己和许蝉之间仿佛有什么联系突然间也跟着断掉了。
徐树岸猛地醒过神来,转身踉跄着跑出了楼道,原本宽敞的过道被途径的病床挡住了去路,他抬起头看向视线的尽头,却再也找不到那个他想找的人。
从第一次算计开始,他就在用一种饮鸩止渴的方式来豢养他的爱意。
徐树岸太了解许蝉了,以至于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如何取悦她,如何用最有效的方法快速得到她的心。
可是,他到底还是小瞧了她的心志,也低估了她的原则——企图用最廉价的手段困住一个人,是他在这场博弈中唯一的败笔,也是致命伤。
城西·博厦别墅疗养区的小花园里。
暖阳透过一株北美冬青的古铜色叶子漏在男人的脸上,他坐在轮椅上微微歪着头浅浅睡去,就像是旁边池塘里浮着的三两白色的睡莲,看上去安静又从容。
李闵被相机的声响吵醒,睁开眼就看到谢时雨不请自来地坐在对面的长椅上,一边把硬果糖要的嘎嘣作响,一边皱着眉头不知道是给谁发消息。
她刚开始还是一副洋洋得意的姿态,可是渐渐地表情就变得有些难看,就像是小孩子赌气一样,把手机丢到一边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