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蝉一听连忙插嘴,“要不怎么说合租麻烦呢?我只不过是出差多了点,就被小朋友怀疑是骗子,她连夜搬走,顺走了我一冰箱,我自己白填进去两三万房租,我还没地儿说理呢。”
“还不是你挑三拣四,害得人家小姑娘心慌。”
绪灵芝正常起来,脑子也非比寻常的机智,她这个女儿什么都好,就是日常生活里给人的压迫感太重,拖鞋要摆放整齐,厨房要擦洗如新,地毯必须是对称花样,就连房间里的陈设稍微被人碰乱一点点脸色就要变一变。
许蝉乖巧闭麦,也没多嘴这不是她故意挑剔,而是一种病。
一家子就剩下两个人,两个人都有病,想想也是糟心。
许蝉把茶几摆放到正中央,插着腰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妈,你觉得怎么样?”
看着许蝉重新归置的客厅,绪灵芝满意地点点头,许蝉挑剔是真,但是归纳整理的能力从小到大都是一流的。
“我下午去附近的影楼冲洗照片,六点半我在小区门口等你,你下来我们去吃年夜饭。”
许蝉不说,绪灵芝都没有意识到,今天竟然是除夕夜。
背井离乡,家也不像是个家,绪灵芝突然鼻子发酸,搂着许蝉道:“都是妈妈拖累了你。”
“可不是么。”许蝉坐在沙发一侧,随手翻开一个记账本,一上午的花费都记录在册,然后敲敲本子说:“所以你要给我争气点,少犯点病,别再让我哭了。”
许蝉说着故意扬了扬下巴,“你看我眼睛,都是被你气的。”
绪灵芝听许蝉这么一说,忽地就记起一些碎片似的情景,看着女儿手腕上的已经泛着青灰的痕迹,她肃然起立,战战兢兢地伸手摸了摸,满脸都是愧疚:“我昨晚上又打你了。”
还打我,差点就完犊子。
“打是疼,谁让您是我亲妈呢。”
许蝉拉着绪灵芝坐在旁边,从门口的纸箱旁边勾出一个塑料袋,“大夫新开的药,下次别乱扔了。昨晚弄丢的两颗,到现在我都没找到。”
她下意识瞄了几眼,视线撞上绪灵芝的有些混沌不安的眼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兜里掏出个手机:“下次小姨再给你打电话别接了,她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每次都要靠着贬低我找点存在感。”
上次绪灵芝抓方向盘就是那女人的挑拨,这一回还敢打电话过来,许蝉一想到今早骂过去她那一嘴的无辜,就忍不住冷笑,“她不就爱散播谣言,说我挣的钱都是被包-养来的么?妈你下次就回怼过去,他们家儿子想巴结还没人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