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了,她……”
女生的声音渐渐隐去,可许蝉却觉得有根尖啸着的刺,随着呼吸声在她的心脏上起起落落。
她心里清晰地听到他们说:
“她爸爸蹲大牢。”
“她妈妈脑子有毛病。”
“她奶奶是那个神婆,做的是骗钱的营生。”
“他们家开纸扎铺,做死人生意的,晦气死了。”
十五六岁的许蝉,最好面子,尊严是比天还要大的事情。
可那次,她绷直了后背,满心的反驳统统咽到肚子里,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反驳一句。
重新对上李闵的眼睛,时光就像折叠了起来,正好将他们和那时候推拉到一起。
“做了笔录和病史核查,和司机师傅签了责任书。”许蝉如实解释,随即有些疏离地微微颔首,“今天多亏有你,谢谢了。”
李闵:“其……”
“蝉蝉,妈妈不是故意的。”他正要说话,突然听到站在许蝉身后,一直都低着头没说话的女人突然出声,语气愧疚又委屈。
许母见许蝉和李闵说话,恢复平静的脸上突然泛起一点点欣慰,她就着许蝉的手臂试探着询问:“这是你朋友吗?这回真是麻烦人家了。蝉蝉,改天请朋友到我们家坐坐吧?”
李闵嘴唇微动,话尚未出口,就听到许蝉锁着眉问:“妈,你又犯糊涂了?你看清楚,这里是A城不是家里。还有,你来A城怎么不告诉我?昨晚抢方向盘撞我又什么为了什么?”
她话说到一半,重重地叹了口气,像是忽然想起李闵还在旁边,随即停止了问话。
“晚点再跟你算账。你在这里等我,我请个假,先带你去医院做检查。”
看着许蝉走到一旁去打电话,李闵将手从口袋里拿出来。他人还没抬脚,就看到许蝉的妈妈也朝他走了过来。
她虚扶着李闵的胳膊,脸上带着一点讨好,满脸歉疚地说:“你就是蝉蝉的男朋友吧?昨天晚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当时想到外面人传的那些话,也不知道怎么就……唉,你不要怪蝉蝉。都怪我,我一着急就把蝉蝉的嘱咐给忘了,来之前药也忘记吃了。”
她自责万分,伤心地落下泪来。
李闵零星捕捉到一些信息,出声道:“没关系,许蝉也是怕您出事。”
许母像是没听到李闵的话,自顾自地解释:“小伙子你别担心,我们蝉蝉有本事有稳定工作,将来一定是要落户在A城的,我一把老骨头,也没几天活头了,我将来一定不会纠缠你们。哦,还有……我这个病,吃了药就没事了,昨晚我也不记得我怎么了,怎么就不受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