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王老爷还当真是好笑,”谢策奇道,“景三公子不想娶的人,就算是父皇都不能奈何,这位王老爷居然现在还打着让景三公子强行成亲的主意,还当真是胆大!也不知道日后知道了景三公子的身份,会不会后悔。”
站在周围的家丁闻声而动,景佑陵眉头微蹙,想来从前在陇邺的时候,也没有人敢如此对他。毕竟现在这位王老爷也不知道,现在站在自己面前,想要让他入赘于自己家的这位少年郎君,居然就是那位声名在外的景大将军。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谢妧,看到她面色如常地看着自己,他眼睫稍垂,从未知晓自己也会有这样贪心的时候。
分明之前前来曲州的时候,他便只想着前来看她一眼,曲州他从前曾来过,也知道此地风水宜人,想来也觉得谢妧会喜欢,所以也只是……想见得她平安。
可是当真见到谢妧的霎时,景佑陵又骤觉得心间一空,心底瞬间生出来了连自己都无法置信的卑劣想法——
不想见她日后和别人琴瑟和鸣。
在朔北昏迷不醒的日子里,他曾梦到谢妧在曲州如她当时所说,找了容貌各有不同的面首,各个都是出众的好相貌,这些原本早就已经与他无关,可是却又让他瞬间在昏沉之中变得清明,被心口之中持续不断传来的痛楚惊醒。
生来疏离端方如景佑陵,也会想到日后她与新的夫婿琴瑟和鸣的种种,而生出如此卑劣心思。
若日后,她另嫁他人。
……他也会想,将她抢过来。
周围的家丁在不断的靠近,王家家中只有父女二人,所以家丁自然是必不可少的,现在看上去数目还很是不少,看上去很是孔武有力,大概都是些有点儿功夫在身的练家子。
景佑陵手上拿了剑,但是在曲州,附庸风雅的世家公子不在少数,有些就算是根本一点儿不通此道,也装模作样地拿着一把剑,也没有人会以为此人当真是什么剑客。
况且景佑陵容貌又长得如此出众,在家丁眼中,很有点儿小白脸的意思,所以自然也没有怎么将他放在心上。
为首的人手上拿着一把弯刀,根本没有将景佑陵放在眼里,姿态有点吊儿郎当地斜视着景佑陵,轻佻道:“得罪了,郎君。”
手拿弯刀的这个人浑身上下都是地痞流氓的意味,但是偏偏还来了这么一句,很是显得有点儿格格不入的意味。
以景佑陵的身手,这么一些家丁,对他根本算不上是什么。
但是他现在身上还有伤,那道贯穿伤几乎伤及性命,堪堪醒来又一路舟车劳顿来到曲州,谢妧低垂了一下眼,轻声道:“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