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却曾想过和景佑陵的以后。
谢妧看着他,轻声问道:“景大将军骗我骗得开心吗?”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一半摸了鱼呜呜
第84章·?
她这话连质问都算不上,语气淡到好像只是在谈及今日的午后,或者是那些未曾消散的日晖,从未有过什么歇斯底里,就这么静默的看着他,浓稠如新墨的眼瞳,执拗而倔强。
其实景佑陵早就知道,谢妧天生如此,情动是真,现在抽身如此之快,也是真。
“殿下……”他声音似晚来的雪,却也只是这么低唤了一声。
在垂下来的眼睑之中,长睫似鸦翼一般,连带着原本澄澈如珀石的眼瞳都带上了一点儿浓稠的情绪。
他也只这么唤了一声,就站在那里,缄口不言。
好像是囚犯在既定的事实面前供认不讳,连最后的临死挣扎都倦怠,又像是他们两人之间无声的对峙,春来时遇上的枯树,无动于衷。
偏西的日晖将他们分割成为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谢妧见他垂着眼睑,接着问道:“景佑陵。其实你从头到尾,一直都知道,对不对?”
她的眼瞳一瞬不瞬地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景佑陵,分明自己心中早就已经有了论断,却还是想要听他亲口承认。
在这恍然而过的几月之中,谢妧原本以为自己已经算得上是了解景佑陵的心性了,但是却不曾想,那些她以为的动心,只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
她以为落在她身上的月色,其实从来,都不曾入她怀中。
景佑陵站在原地,手中拿着冽霜,身上的白色锦袍似月华一般冷清,生得一张风流无暇桃花面,却又从来不近女色。
他拿着冽霜的手略紧了紧,出口的声音是连自己都未曾想到的嘶哑。
“嗯。”
他顿了一下,轻声接道:“……我记得。”
谢妧明明最开始就已经猜测到了这一切,但是等到景佑陵自己亲口承认的时候,她还是觉得自己的心口好似被薄冰穿透而过,冰刃暧昧地摩挲着肌理,冰凉而无可奈何。
她恍然阖上双目,感受到日晖灼热地附着在眼睑上的温度,也在这瞬间想到了这短短数月来,他们的经历。
果真是如同大梦一场,骤然梦醒以后,如朔北纷纷扬扬的雪,骤然热烈以后又消散殆尽。
“你一直都知道,所以你答应赐婚,你的百般纵容,你的退让,”谢妧睁开双目,原本漆黑如点墨的眼瞳被水雾浸润,“都是因为觉得你那时逼宫而来的那一剑,你后来是觉得……我罪不至死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