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佑陵这几日的早朝都不需要去,谢东流甚至还多特许了他几日的休沐,大概是想要让他在家中陪一陪谢妧。
但是嫁娶以后要走的礼制自然还是齐全的,等他们用过早膳以后,要先去景家拜谢长辈,等到三日之后,还需要归宁,也就是进宫谢恩。
谢妧回忆了一下景家的人,她前世和这些人来往都算不上是多,毕竟只是听闻,景煊就足够不苟言笑,而景佑陵的妹妹景梨向来因为身体不好,所以极少参加陇邺贵女的聚会,和谢妧自然也是谈不上什么来往。
这些人对她来说,只是宫宴上一晃而过的面孔罢了。
至于景佑陵的母亲赵若蕴,谢妧倒是有些印象,只因为之前的时候,这位贵妇曾经为她解过围。
弘历十三年的时候,谢妧自幼因为备受宠爱,和宫中其他的公主都算不上是关系好,她又向来不喜欢楚月珑,所以一场春日宴之中,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宴上,看着那几个公主和楚月珑一起扑蝶。
宴中只有女眷,大多数贵女大概是碍着长公主的名声,有大概是因为长公主和燕绥的关系,都不太敢接近这位听说是有些脾性不好的殿下。
她虽然看着是无所谓,但是实际上还是有些难过的。
“为什么皇长姐向来不同我们一起玩?”九公主稚声,手指指着谢妧,“为什么其他的皇姐都陪着阿娇玩,只有皇长姐不陪着阿娇?”
九公主那时候才不过七八岁,连话都还没说得利索,但是她这样一句话问出来,旁边的人瞬间脸色都有些微妙。
五公主谢茹哼笑了一声,看也没看坐在宴上的谢妧一眼,然后刮了刮九公主的鼻子,笑着解释道:“你的皇长姐是嫡出,是高贵的血统,是父皇最为宠爱的公主殿下,可是和我们不一样,若是陪着我们这群人玩,磕着碰着可是怎么办?”
“是啊小九,你还小,你都还不懂,你和我们说说倒也是罢了,你可不要烦到你的皇长姐面前去,你的皇长姐万一恼了你,若是让父皇砍了你的脑袋可怎么好?”
谢东流对她实在是太过偏爱了,所以这些其他的公主对她这样早就是由来已久,这样的话听得多了,倒是也算不上是什么了,所以她只是撑着下颔,略微朝着那边瞥了一眼。
却没想到九公主听到那些话以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倏地宴间安静地只剩下稚童尖锐的哭闹声,九公主咚地一声坐在了地上,“父皇……不是最喜欢的是阿娇吗?为什么最喜欢的是皇长姐!我要……我要父皇!”
旁边的宫娥连忙把九公主抱了起来,低声安慰。
却没想到九公主却挣扎着下来,摇摇晃晃地走到了谢妧的面前,指着她道:“皇长姐,你告诉阿娇,父皇真的,真的是最喜欢你吗?其他姐姐都是骗阿娇的对不对,父皇最喜欢的还是阿娇对不对?”
在场的贵女纷纷将视线放到了这里,大多存的是看好戏的意思。九公主年纪小,宫中人大多都是让着她,而谢妧则是因为是唯一的嫡出公主,这两个人若是碰到了一起,指不定有些好戏来看。
九公主大概是很少被人忤逆,看到谢妧没有什么搭理她的意思,便拿起宴上的果盘里的果子,朝着她掷过去,眼泪涟涟道:“不可能!父皇定然是最喜欢阿娇的!他们都说皇长姐不是个什么好人,还要想着砍阿娇的脑袋,父皇这样的人,怎么会最喜欢皇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