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那样顺理成章。
顾延听见她这样问自己,笑着放下菜单。他的身边站着鞠躬哈腰的餐厅老板,顾延看着这个坐在自己面前漂亮到没有一丝攻击性的女孩,也就是冬喜,当时笑着反问道:“你想要什么?”
金钱,地位,只要嫁给他哪一样不是唾手可得。
他眉眼恣意,贵少爷面庞俊俏到惑人,是整个昭山万千少女都憧憬的情人。
冬喜见他表现得那样认真,说娶她不像是开玩笑,确实和她是情投意合,也跟着笑了。
那一刻,冬喜没说话,脸蛋上只象征性地漂浮起一层暧|昧的红晕,久久,才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我只要你这辈子不和我离婚就好了。”
不离婚就好了——
那时候,顾延应该是一边喝了一口红酒一边笑着同意了。
毕竟他没有说不,没有拒绝就默认是同意。
冬喜一直都信了。
回到今次。
他们走过婚姻,经历了一年又一年,一切都显得那样苍白且无力。
说到底,都是猎物。
没什么好回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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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渐入深了,雨势有减小的趋势。
不知道家乡的樱花树有没有被风吹雨打。
冬喜睡不着,突然说她肚子饿了。早知道当年就该多吃一点的,他这么有钱,金山银山堆起来的这么一个少爷,鲍鱼海参要送进来也是一车一车的,但是没机会了。
她说饿了,顾延就爬起来给她做吃的。
冬喜等了很久,似乎顾延像是故意吊着她的胃口。
顾延奢望着这么一吊,或许她就不愿意走了。
但冬喜是什么人?会忍,会藏,疼也不吭一声,饿肚子这种事对于她而言简直无所谓到不堪一提。
顾延没招了,最后还是心甘情愿端过来他亲手做的冰糖炖梨。
瓷白色的小碗,里面静静卧着一颗雪白的梨子,中央还点缀着几粒鲜红的枸杞。
酸中带甜的味道,是她喜欢的。
少爷下厨的场面可不多见啊,硬生生是为了她,顾延特意学了几道菜。
这道冰糖炖梨就是受她影响,因为冬喜很小的时候就身体不好,经常咳嗽,每次咳嗽嗓子疼,她外婆就会给她做冰糖蒸梨,久而久之,冬喜就喜欢上了这个带有隔代母性色彩的菜品,之前她也多次做给顾延吃过。
顾延在递给她炖梨之前,他深呼吸了一口,依旧像是奢望着什么似的对她商量说:“不走,好不好?”
冬喜笑着冲他摇头,“不好。”
顾延捏住陶瓷碗边的手指深深攥紧了,血被推挤开,露出青白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