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喜神情恍惚着从卫生间出来,全然没有注意少年的存在。
“喂。”少年表情复杂,见她那么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住她。
冬喜惊得停步,原来少年他就在旁边。
“....”冬喜惊梦余韵未消,深呼吸着不敢看他。
但下一秒。
“聊聊。”路小起忽然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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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女人一系列颠倒错乱的叙述中,路小起似乎知道了些什么。
这个女人有丈夫,并且,她失忆了。
在得知女人早已经是人妇之后,路小起狠狠咬住下唇的肉。
他努力按压下心头的不痛快。
并且一遍一遍暗示自己这没什么,毕竟这个女人都这么老了,结婚很正常。
可是当他注意到女人身上的淤青还有伤痕时,他冷静不起来了。
这是冬喜第二次向外人展示自己身上遭受对待留下的痕迹,第一次是在好心的医生那里。
路小起望着她手臂上、腰上的青紫伤口,他觉得难以置信,愤怒感随之而来。
他大脑腾的不受控制,突然站起来,直接就想冲到外面,去找那个混蛋理论。
但是身后的女人却连忙拉住他,说不要,她好不容易逃出来了,现在一切也在慢慢变好,等她把过去的事情都想起来,她就会去离婚。
女人只要说起那个丈夫,就会颤抖。
路小起听见她这样说,也渐渐冷静下来。
少年深呼吸着,垂在身侧的拳头紧握,过了好久他才回头。
他半蹲在女人面前。
“忘了他吧。”他说,少年一直以来混不正经的面庞上突然流露出心疼的感觉,“好姐姐,忘了他。”
少年是蹲在她面前的,头颅四十五度昂起面朝她。
漂亮的大耳朵,俊逸的轮廓。
望着少年认真的眉眼,冬喜被他传递出来的情绪感染到说不出话。
并且正如刚才那颗他递给自己的糖果时所说:而今立春了。
不再是灰蒙蒙阴寒的深冬,一切都是崭新的开始。
凡事都应该朝前看,她能做的就是努力调养好身体,毕竟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并且她要努力找回记忆,而不是一直沉沦在过去。
少年人眼底的热切再度烫到她,片刻后,冬喜冲她弯起眉眼,她说:好。
少年一声声沉闷跳动的心脏,因为她的保证也渐渐平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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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的关系因为一场惊梦而亲近不少。
又过了几天,这些天冬喜没有再做噩梦。少年照旧经常不在家,也不知道他白天去了哪儿,但是晚上他都会准时回来。
而冬喜每天都有继续去寻找那家琴行。
路小起以为,按照他的小计谋,时不时透露出错误的信息给她,这样她就绝对不会找到那家琴行。
这天,女人又信心满满的带着他给的错误信息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