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见她同意了,欣慰笑着将她又拉回软椅内。
“小喜,伤口的药还没擦。”他说。
...
冬喜胳膊那儿的擦伤不是特别严重,毕竟穿的多,有衣服保护着,但是手臂刚才撞到了门沿的凸起,疼是肯定的。并且她的皮肤很白,以至于只要一有什么伤口,红痕之类,都极其明显。
顾延看着掌下白玉质地胳膊上触目惊心的红痕,眉头又心疼地皱了起来。
“疼吗?”顾延问。
冬喜咬着嘴唇,视线一直在窗台那。
她觉得自己要是不回他点什么似乎不好,于是就敷衍地摇了摇头。
顾延将冬喜的手腕轻抬起来,默默帮她上药,动作尽可能的温柔,还对着吹气。
冬喜对于这种程度的疼痛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
她满脑子都是找哥哥,男人帮她上药,整个过程她都没有分过他半点眼神。
甚至连男人动情到吻上她手臂上的擦痕,她也全然没有意识到。
...
楼下原本狼藉的客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打扫干净,佣人们动作迅猛。
哭天抢地的闻夫人也已经被安抚着送回主宅去。
冬喜经过刚才被妇人推搡的地方时,突然又想起来什么,她扭头:“你真的要赶走你的妈妈吗?”她问。
轻言细语,毕竟有求于他。
顾延正在帮她提包,忽然听闻这句,他的表情温柔了半分:“小喜,那你想我怎么做?”
冬喜虽然不记得父母,但是潜意识认为母亲的身份是神圣的,她们绝对不会伤害孩子,简单地想了想后,冬喜说:“对她好点吧,她生了你。”说完这句,她就头也不回地朝门口那边去了。
她想抓紧时间,赶紧买完东西赶紧回来,顺便赶紧过完明天,这样就能去找哥哥了。
说者无心,但顾延却因为这句话而失神了片刻。
等回过神时,小喜她已经一闪而过出门去了。
顾延快步去追她。
…
一路上冬喜都盯着车窗外的天色。
冬季天黑得很早,才是傍晚,沿途的路灯就早早的亮起来。
女孩的脸蛋此刻印着天色,不再是平时病态的白,此刻白里透着红。
冬喜又想起来一些幼时自己和兄长玩闹的画面,短短一路上,她竟笑了好多回。
入迷到就连顾延将她抱进怀都没有置喙半点。
太忘我了。
她的记忆不具备连贯性,时常突然涌入一部分,还错乱颠倒。并且有时候伴随着从前记忆而来的还有一股排斥:她似乎丢掉了某些很重要的记忆,并且那份记忆又令她觉得绝望,所以才会抗拒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