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心里高兴,他挨近她,从怀里变戏法似的摸出一枚柑橘。
突然闻见果香,冬喜抬起头。
“小喜,我给你剥,你乖乖的。”男人似乎在微笑。
不经常微笑的人,笑起来总是很特别。
说着,他的手指已经戳破橘子的表皮,又是一阵甘冽的清香四溢。
冬喜盯着他灵活的手指,手掌心的小灯笼。
男人好像真的很开心,这么多天以来,他从未这般开心过,笑的像个孩子。
冬喜渐渐的,越发缩紧了脖子。
瞳孔深深,无人知晓她在想什么。
橘子剥完了,冬喜很自然地张开嘴。
顾延扯了一瓣递进她的嘴巴里。
冬喜嚼了嚼,在顾延打量的视线里,面无表情地咽下去。
“甜吗?”顾延问。
冬喜想了一会儿,她说:“甜。”
说完,就在顾延乐颠之余准备继续再给她掰一瓣时,冬喜又说:“可是我喜欢吃酸的。”
顾延的动作又蓦然停顿住了,连带着唇角边的笑意也是,僵在那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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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场经历了热烈喧闹,人渐渐变少。
“小喜,你究竟想起来多少?”顾延问。
他套着黑色的羽绒冲锋衣,领口大开,露出里面灰色的羊绒毛衣,脖颈长而精致,喉结起伏。
冬喜半张脸印着火光,半张脸坠着月色。
在他眼前摇晃,婉转冷淡,半明半昧。
“我是乡下丫头,你是大骗子。”冬喜默了一会儿,说。
突然,‘咔,咔哒’不远处传来烧柴火的声音。
火棍烧得很旺,有一截被燃烧至断裂,发出的动静替孤寂世界做着背景音。
周围的火苗炸裂扑朔,落入人眼,像是琉璃珠溢彩。
夜深了,人群大多四散开,这个角落只剩下他们两个。
冬喜小腿蜷缩,双臂也是抱住自己。
顾延听见她说‘乡下’,他愈发将她护起来:“乡下又怎么,我不在乎,你嫁给我了,你是我的妻子。”
到死都是。
言外之意他并不在意她的出身。
可是冬喜听见后却面露不信,她急了,“我不要,我不要做你的妻子。”
“事到如今你还不信?”顾延的语气有些变了。
“我一定是被逼的,我一定是有把柄在你手里,不然,不然我死都不会嫁给你的!”
冬喜原本情绪还可以,但只要一提及他们二人之间的婚姻,就又不受控制地冲他小吼。
但是毫无疑问,她的状态以及神志较之于之前已经好了太多。
顾延原本模样有些横,在动怒的边缘。
但是闻言后突然,他的态度又沉下去。
他沉默听着,他半蹲在她面前,脑袋也低了下去。
好长一段时间的静默。
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