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得迷迷糊糊,又困极,搂住顾延的胳膊,无意识地将他当成了抱枕。
“唔,靳旸哥,小喜一会儿就起床。”她喃喃。
一开口,顾延的表情直接就僵在那里。
冬喜闭着眼午睡,完全不知道大难临头,还在不断嘤咛着什么:“再让我睡一会儿,就一小会...”
她在叫谁?她刚刚叫的是谁?
冬喜这个午觉注定是睡不安生了。
等回过神时,顾延的大脑已经不受控制了。
“你叫我什么?”
“你刚刚叫我什么?”
冬喜的意识渐渐清明,她只感觉自己的下巴快被捏碎了,半睁开眼她皱眉说:“疼...”
“疼?你能比我疼吗。”顾延吼完,巴巴地干笑了两声,忽然觉得这一切都非常没意思:“冬喜,你真的,你真的....”
他疯成现在这样都是被她给逼的——
“骗子,小骗子,自始自终你除了骗我你还会什么?”他眼底猩红。
冬喜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她是骗子,那你呢,自始至终你不是也都是在骗她。
骗她婚姻,骗她感情,你又高尚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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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裙子的女人,单薄的躯体,仿佛风一吹就能被刮跑。
阳台被一张巨大的玻璃罩遮盖住,遮蔽掉了阳光和微风,同样也禁锢住了她。
两年前还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姑娘,现在憔悴病态得厉害。
“那些药,她吃了只会越来越糟糕。”
男人冷笑一声:“她不吃才会糟糕。”
“她会提前痴呆,她会....“蒋迟有些说不下去,“即便她会死,你也要这样做吗?”
顾延的身体僵硬了一瞬,但下秒仍然从他手里夺过了药,“我有分寸。”
“你,你有个屁分寸!”蒋迟是顾延从小认识的发小,祖上八代从医,他整个小吼出来。
顾延冷着脸,抓起衣服起身就走。
回到家。
“小喜。”顾延轻声唤她。
冬喜缩在床角落,双臂抱着膝盖,死死地将自己抱成一团,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给她无穷无尽的安全感。
一点点往身上缠裹柔软抗拒的茧。
她看着他,点点头算是回应,“顾,顾先生。”她小声唤。
见顾延面露异样,“啊不对……对不起,是丈夫,小喜叫错了,你别生气。”她缩得更厉害了。
顾延下颚线紧紧绷着,面对刺猬一样的她,心里麻得发慌。
所有用在别人身上的手段在她这儿统统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