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前不久,当顾延得知冬家人提前挪用了那笔作为买地洽谈的订金在家开厂开作坊时,顾延陡然看向下属,眉头皱起。
“你说什么?”
忽然想起外婆那天在电话里焦急的呼唤,冬喜不信闻女士满口胡言又给爸爸打电话,那里显示无人接听,打给哥哥也是无人接听,嫂子那里是她母亲接的,说话含含糊糊,原来都是事出有因。
“那笔钱,那笔钱不是已经还回去了吗?”冬喜颤抖着问,尖叫出声。
“还回去有什么用,人家不认啊!”嫂子的母亲吼叫完骤然挂断电话。
冬喜脑子里的一根弦轰然断裂。
不认,究竟是谁有这样的本事才能让人不认?
她失魂落魄走在大马路上,刚才联系了父亲的律师,得到的只是一句冗长的叹息。
“冬小姐,我们已经尽力了。”
尽力了…吗?
她做梦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最最令冬喜崩溃的事是嫂子流产。
家里来了一些检察官,哥哥情绪激动,连带着嫂子也…回忆起那堆摆桌面上整整齐齐母婴用品,她收拾了一个上午才打包好,冬喜坐在马路边忘记了说话。
布袋里的鱼汤依旧滚烫。
电话里就剩下盲音,她还握着。
…
“她说的,都是真的吗?”冬喜问。
“什么?”顾延皱眉。
办公室里,冬喜突然闯进去。
“我爸成了老赖,我哥去坐了牢,是你,是你做的吗?”
顾延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站起来。
“谁跟你说——”
“顾延。”冬喜打断他,脸白的像鬼:“我哥活生生一条命,抵不过你眼中的一亩地。”
“他那种人去坐牢和送死有什么区别,他就要做爸爸了。”
不知道谁听了无动于衷,甚至还在冷血地笑。
漫长的精神空白,冬喜恍惚间已经听不清自己说了什么话,“算我求你。”
“我想帮他。”
“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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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究竟能有趣到什么地步呢?顾延不知道,但是他很好奇,并且他承认,那件事会演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他也有份。
就像是喜欢赌博,喜欢狩猎,再不济喜欢钓鱼的人,他们喜欢未知喜欢试探,喜欢所有悬而未决的东西,鱼竿下面的会是什么?枪响后倒下的会是什么?牌面翻开露出的字符又会是什么?这笔钱悬在头顶,究竟有没有人能经受得住诱惑?可是等一切都发生,顾延却觉得,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