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似乎承受不住身体的疼痛,不停的撞击着头部,拍打着地面,拖着身子又爬了过来,扯着她的裙摆,卑微而又讨好的道:“凤侍中,凤主子,求求你,给我吧,给我吧……我受不了了……”
凤宛云欣赏够了他的丑态,这才从腰间掏出一个碧色的瓷瓶,弯下腰,到了些白色的粉末到陛下的掌心中。
陛下如获至宝,忙让一旁伺候的太监捧着铁片和火过来,将白色的粉末放到鼻息处轻吸。
半晌过后,陛下癫狂的面容平静下来,脸上露出愉悦到极致的神情,身体宛若脱力般,软到在地。
凤宛云拍了拍被抓皱的裙摆,垂眸看着蜷缩在地上的皇帝。
“陛下,出兵魏国之事,可有了章程?”
陛下眼皮动了一下,想要思量些什么,但愉悦到极致的大脑让他什么也想不起,只挥挥手,向以往一样:“凤侍中,你做主吧。”
凤宛云摸了摸手腕上通透的玉白珠子,冷漠的脸上终于露出些许笑意:“遵旨。”
得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凤宛云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宫里的廊道幽深而又交错纵横,便如一个没有出宫的迷宫,将那些被权力蛊惑的人,关在里面互相厮杀,鲜血恒流,直到唯一的胜者出现。
所以想要成为胜利者,手上必然沾满了鲜血。
她摸了摸手腕上的白玉珠子,这是赵问容的遗物,他离开已经很久很久了,就到她都快要忘了他的音容。只记得,他死在她怀里时,她搂着他那只流满鲜血的手。
她想,那时他一定很痛。
不过没关系,很快,她就会为他报仇。晋国也好,魏国也罢,这些害死他的人很快会去陪他了。
凤宛云看着天边那血色的落日,淡淡的想,还有一个人没有吃药呢。
东宫,昏暗的内殿。
木窗捂得严严实实的,只有些许烛火发出柔柔的亮光。
祁邶夜躺在床上,身上宛如上万只蚂蚁穿过皮肉啃噬着骨头,又痒又疼,天下间最痛苦的刑罚也不过如此。
他闭着眼睛,极力的忍耐着,被绑住的四肢,让他不至于太过难看。
吱呀一声,门开了。
熟悉的脚步声响起,如今在整个皇宫,能如此肆无忌惮的也只有那个女子。
“太子殿下,何必如此?只要吃了药,便能不痛了,还能快活是神仙,又何苦这般怎么自己?”
祁邶夜紧闭的眼睛终于睁开,他看着面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子,看着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子,看着这个自己亲手接回来的魔鬼,将他,将母后,将父皇坑害至此的贱人。
他锋利如刀的眼里流露出刻苦的仇恨,真是后悔啊,早知道该一刀杀了她。
被这样的目光看着,凤宛云并不生气,反而柔声劝道:“邶夜,这药叫□□,在我那个世界,想要戒掉都极为不易,你何苦为难你自己?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这药啊,能永远都有,天天做神仙不好么?你该学学陛下,他可是很喜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