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幼薇只觉前世的物理课都没有这样难懂,东寄月这先生当得实在太不合格了,许是这位巫王陛下生性聪明,很多东西一点便通,便以为天下的人都同他一般,讲起课来,简直是天马行空,她还没弄懂这个知识呢,他语气一转,又到了下个知识去了。
徐幼薇放下手中的狼毫,注视着东寄月那俊美无双的侧脸,无奈叹道:“先生,你定然没有教过弟子吧?”
东寄月端着茶盏,闻言转过脸来看她,挑了挑眉:“怎么?”
徐幼薇指了指桌面上的战国史,忍不住抱怨道:“郑国国君子突的故事才说道一半,怎得又说起了齐威王的事?先生这般虎头蛇尾,哪里像教过弟子的。”
东寄月目露诧异,“子突的故事,战国史上便有记载,你回去私下看便是,何须我多讲?”
徐幼薇眼眸一转,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既然如此,先生不若放我回去,我自己看便是。”
东寄月掀了掀眼帘,眸光淡淡的睇了她一眼,拒绝:“不行,今日你便将所学内容写一遍文章来,写不完不许离开。”
徐幼薇笑容一垮,扶着额头,神色痛苦的道:“可是先生,你不过讲了半个时辰,这战国史上的国君就说了大半,便是看书也没这般快啊,这么多的国君,要写到何年何月。”
东寄月这才意识到徐幼薇没听明白,他侧目看了她片刻,见她神色迷茫,没有半点开窍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你便没发现这些国君都有共同之处么?”
徐幼薇想了想,道:“都是亡国之君么?”
东寄月淡淡道:“对了一半,这些国君,有贪财的,有好色的,有昏聩的,也有英明的,野心勃勃的,但是无一例外都被自己的臣下推翻了,说到底是不懂驾驭之术的缘故,这天下皆是由人组成,是人便有私心,便有欲望,便有在乎之事,普通子民想要安居乐业,官员想要升官发财,权臣想要独揽大权,将军想要战功赫赫,你若悉知了他们的弱点,便能通过他们的欲望,掌控他们为你所用……你若想当城主,这些总该是要明白的。”
徐幼薇真是大受震撼,深刻感受到了人与人之间的参差,她实在没想明白,这么一本普普通通的战国史,东寄月是如何得到这些结论的?难道是因为她的心不够脏么?便是城主,对着战国史也说不出这番话来。
东寄月放下茶盏,微凉的眸光望向她:“你既做了我的弟子,这些道理,该自己悟出来才是。我既同你讲了,你便将这番话与今日所讲内容相结合,写一遍文章,明日交来给我。”
徐幼薇推拒的话刚到嘴边,触及东寄月不咸不淡的目光,心里一怂,又噎了回去,痛不欲生的点了点头。
不禁委屈的想,她都重活一世了,为什么还要被逼写作业啊。
就这样,徐幼薇在东寄月的摧残下,过了生不如死的几日,直到城主收到了祁邶夜从临都送来的信。
联盟正式达成,城主整日拉着东寄月商量围攻雍王亲兵之事,使得她终于有了空暇。
徐幼薇本想去寻剑尘,没想到到了他住处,才知他离开了,她不禁有些遗憾,这么好的侍卫就这么走了实在可惜,不过她也明白,那一战输了之后,他也没留下来的必要了,下一会再见,定然是他剑道大成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