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还挺酸的,真挺酸的。
季星凌单脚踩住桌框,虚起椅子晃来晃去。
切,爱吃不吃。
傍晚时分,窗外的风更大了。
林竞下午回家先睡了一觉,吃过晚饭又睡了一觉,直到九点才打着呵欠坐起来。微信显示一连串的新消息,大都是同学发来问候,提醒他多注意休息,班级群还刷了半天万能的多喝热水,洋溢着浓浓集体温暖。
唯一不温暖的只有隔壁邻居。
冷酷你星哥的微信头像也很冷酷,万年不变一片漆黑。
林竞还特意点开看了看,最后一条消息依旧停留在昨晚,并不是网络延迟。
阿姨!林竞踩着拖鞋,站在卧室门口问,我睡觉的时候,有人来敲过门吗?
没有啊。姜芬芳正在织毛衣,哦,业委会来征集了一下签名,要换届选举了。
小林老师对业委会选举没有一毛钱的兴趣,哪怕选出一个奥特曼也无所谓。他匆匆套上厚外衣,一把抄起桌上的练习簿和卷子:我去隔壁做两小时作业。
今晚也要过去吗?姜芬芳惊讶地站起来,你都病了,听话早点睡吧。
没事,我睡醒了。林竞吸了吸鼻子,拧开把手风风火火出门,刚好遇到电梯门打开。
季星凌拎着书包:
林竞问:你刚回来?
打球。季星凌往他手上扫了一眼,浑身没劲地说,困,我先睡了。
那你作业做完了吗?
明天再抄。
季星凌你怎么又抄作业。
反正也不会做,抄呗。
那你期中还想不想考五百了!
季星凌听得有些不耐烦,反手关上门,砰一声。
林竞:
沙发上的胡媚媚被惊了一跳:你这关门还是拆门?
去洗澡了。季星凌把书包扔上沙发,径直走进卧室。
胡媚媚疑惑地跟过来敲门:谁又招惹你了?
季星凌懒得说话,只把花洒拧到最大,又随手打开浴室音响。
A group of very cold tourists are sitting in a cafe in old Quebec.
季星凌:?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前两天听取小林老师的建议,刚把音乐换成了英语听力。
胡媚媚听到里面传来的英语朗诵,也短暂迷惑了一下,心想怎么儿子气冲冲的居然还有心情搞学习,白泽的镇守有没有这么好用。
大少爷在农民普天同庆The harvest of lemons里关上了吹风机。
是很他妈丰收。
都酸出幻觉了。
胡媚媚问:需要谈心开导吗?
季星凌躺在卧室床上:暂时不需要。
好吧。鉴于儿子这段时间表现都不错,胡媚媚并没有多盘问,还主动替他关上卧室门,给青春期少年留出了单独的空间。
桌上手机嗡嗡震动,跳出微信小绿条。
学业繁忙的李陌远可能是刚洗完澡,总算有空看一下消息列表。
李总:季星凌你怎么不收钱。
李总:这是林竞给的。
李总:就中午那八宝粥。
李总:对了你们是不是邻居,他感冒怎么样了,我发了消息他没回。
李总:是不是睡了。
叮叮咚咚的,季星凌被震得手都麻了,我操,你才应该和于一舟组一个相声团伙吧,为什么这么话痨,而且林竞感冒好没好睡没睡,我为什么要知道。
星哥:钱不要了,你退他吧。
李总:哦,那行。
李陌远点出可达鸭的头像,又把六块钱转了回去。
但小林老师已经怒而关机了。
至于为什么要怒而生病回家一下午都得不到同桌关心,还被关在了1301门外,整件事情简直莫名其妙,所以还是可以适当怒一怒的。
寒流冻结空气,风吹了整整一夜。
锦城很少有秋天,总会从夏一步迈进冬。似乎前两天还在运动会上抱怨太晒,隔天却已经全市人民抱起胳膊瑟瑟迎风抖。
林竞刚一到学校,就被李陌远抓来问数学题,也不知道是从哪本竞赛集里找到的,光题目就很绕,两人凑在一起研究了半天,才勉强解出第一步。
李陌远:鉴于我们都做不出来,我合理怀疑题目错了。
前桌听到,默默竖起拇指,爸爸们牛。
林竞擦掉旧的图形,刚打算画个新的,身边的椅子就被人重重一拖,季星凌向来身上带刺,走到哪都动静不小,林竞看了他一眼,也没打招呼,继续和李陌远一起研究题目。后排的于一舟倒是看出异常,单手撑着脑袋啧啧搞了半天,问题在这?
少年总是不大会隐藏自己的心事,放在大少爷这里,还多了一点不屑于隐藏的意思。所以整个早上,两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有再看过对方一眼,规规矩矩守着那条并不存在的三八线。中午,林竞收拾东西和李陌远去吃饭,于一舟照旧揽着季星凌嘻嘻哈哈往外走,只有葛浩比较懵,抽空问他:于哥,你真不觉得星哥不太对?
小事。于一舟拍拍他的肩膀,抱着那么一点唯恐天下不乱的、只有亲密发小才有资格拥有的看戏心态,一乐,你别招他就行。
这可太好玩了,毕竟从小到大,从来都是大少爷让别人不爽,这好像还是第一次反过来。
算稀罕事,走过路过,不能错过。
下午的大课间,林竞被王宏余叫到办公室。韦雪从桌斗里拿出来一瓶八宝粥,打开之前习惯性看了看日期,瞪大眼睛:不是吧,林竞怎么给我一过期食品?
我昨天刚帮他买的,怎么会过期?李陌远凑过来,没,明明还有一年呢,雪姐你什么数学水平。
韦雪摸出自己的餐具,我可能饿昏了,芙蓉苑新窗口的砂锅米线可真够难吃的,和塑料没差别。
季星凌在后面拍拍桌子:李陌远。
嗯?
林竞昨天中午吃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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