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这次能上四百五。季星凌没松手。
林竞说:嗯。
北京又不是只有北大,对吧。季星凌继续说,那,我努力一下。
好。
风吹过街。
路灯照着长椅上的两个少年。
穿着校服,有青春懵懂的年纪,也有想握住指间温度的心。
模糊的,美好的。
回去的车上,季星凌盖着两件校服,头稍稍侧向左侧,带笑的眼底不断映出路边灯火。
林竞哄他:睡觉。
不睡。
但你眼睛都要困得睁不开了。
我是晕。
林竞用剩下的酸奶杯冰了冰他的脸。
季星凌:算了,我不应该对你照顾人的能力有所期待。
林竞笑,伸手帮他轻轻揉太阳穴。
这次的司机很寡言,并没有嘹亮来一句你们同学关系可真好。
所以车里的气氛也很好,像脉脉流动的光。
江岸书苑十三楼。
林竞从他手里接过校服:你带着酒味回家没关系吧?
没事。季星凌说,没喝吐就行,我妈在这方面对我的要求比较低。
那你早点睡,晚安。
哎,明天周末。季星凌叫住他。
所以你要来和我一起学习吗,好早点考上五百。
想起半个小时前的街灯和北京,季星凌说:嗯。
那明早八点,我在家等你。
完全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胡媚媚正在客厅看电视,她已经收到了于一舟的微信,所以并没对儿子的满身酒味表示诧异,只催促他快点去洗澡。
试考得怎么样?
凑活。
按照经验,凑活十有八九代表着三百五,胡媚媚难免心梗,于是抱着责任明明也有你的一半的心态,打电话对季先生展开了长达五分钟的批评。
是是是,好好好,你说得都对。
成年麒麟求生三连。
说完又叮嘱:给小星热点牛奶,免得他明天醒来不舒服。
儿子就是这么被你惯坏的知不知道!胡媚媚用勺子搅了搅温热奶杯,义正辞严地推卸责任。
季星凌已经洗完了澡,他这个晚上过得比较混乱,各种情绪杂糅在一起,也懒得再维持人形。
被子中间鼓起来一小块。
未成年的麒麟崽,只有小狮子那么大。
胡媚媚被可爱到了,揉揉它的脑袋,柔声问:怎么了?
小麒麟懒懒地睁开眼睛,又把头埋回枕头里,从嗓子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先把这个喝了。胡媚媚把儿子拖出来,里面有酒虫叔叔送来的解酒药。
小麒麟被亲妈从腋下拎着,四蹄悬空,就很不酷。
胡媚媚看着它喝完了一杯甜奶,监督:去刷牙。
小麒麟:
未成年没有妖怪权。
直到儿子重新睡好,胡媚媚才离开卧室,并且重新给老公打了个电话。
季先生:我知道,我们明天就把小崽送给姑获鸟。
季明朗你在胡说些什么,你是不是想和我离婚!
季先生:?
季先生:我不想离婚,我想申请一个重新答题的机会。
胡媚媚靠在窗边:他真可爱。
季明朗笑:嗯。
隔壁1302,林竞也洗完了澡。
两人刚才没仔细检查,拿错了校服。
他趴在桌上,用指尖蹭了蹭那微凉的袖口。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后,耳朵尖又爬上一丝红。
青春期呀,每一个心思都裹满柠檬和糖霜,咬一口是酸,融化后是甜。
酒虫叔叔的解酒药很好用,第二天的季星凌并没有宿醉头疼,在清晨八点抱着书包准时登门。
他穿了一套浅灰色的运动家居服,刚洗过的头发干净清爽,凌乱垂在额前,整个人看起来要比在学校时更温柔懂事一点。
姜阿姨,我来找林竞学习。
姜芬芳把他让进来:这么早呀,小竞还在睡呢。
季星凌:嗯?
姜芬芳敲门:小竞,起床了吗?同学来找你做作业了。
一连问了三四声,卧室里才传来兵荒马乱的哐当一声!
季星凌:
马上!林竞冲进洗手间。今早闹钟响起来的时候,他正迷迷糊糊睡得香甜,就随手给关了,直到听见敲门声才兀然清醒。水流哗哗冲出水龙头,带着晨间寒意,驱散了最后一点绵长梦境的影子。
拉开窗帘后,大片阳光倾泻,风也从窗户里钻进来。
飘窗上开了一整排的钻石玫瑰。
林竞带着微湿的头发开门:早。
我刚才敲门了,让你不用着急。季星凌站在门口,无奈地说,但你好像没听见。
我没听到闹钟。林竞侧身,对不起。
你先去吃早餐吧。季星凌熟门熟路拉开椅子,我已经吃过了,自己看书就行。
那你等我一会。林竞打算拿两片面包就回来。
可能是因为房间主人刚睡醒的关系,这间卧室还是很暖的,带着一丝花的香气。
被子凌乱,枕头旁丢着眼罩,内侧床栏上还挂了个小布包是貘一族的产品,据说可以吞噬掉噩梦,主攻人类各大旅游景点,放在宽窄巷子叫蜀绣名品,放在南锣鼓巷叫京城福袋,和XX记忆老酸奶以及刮背招财木青蛙一个套路,出现在哪里就是哪里的特产,反正总会有游客愿意买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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