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睁眼,也不能睁眼,若是睁开眼,这一切,该如何收场?
而回到床褥中躺下的萧云衍,背对着楚景容,也没有合上眼。
他将手按在胸膛上,耳边清晰的回响着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其实他知道,楚景容是清醒的。
那人武功造诣远在他之上,稍微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有所警觉,更遑论身体发肤被人亵渎,楚景容没有推开他,清醒的接受了他的冒犯,任由他做了出格的举动。
萧云衍突然很想哭,但他忍住了,他不敢哭,就算憋到眼眶通红,也咬紧牙关,不敢泄露半点声音。
楚景容装睡,就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是清醒的,所以,他只能装作不知道。
装作不知道那人已经开始接纳他,装作不知道他们之间再也做不回简单的师徒。
今夜之后,一切都将变质,楚景容坚守的阵地,被一点一点的蚕食出了豁口,最终分崩离析,溃不成军。
第30章
第二天清晨,楚景容罕见的赖床了,他早就醒了,却僵硬的平躺在床上,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实在不知要如何面对萧云衍,昨晚,手腕跟指骨烧灼了一夜,他也失眠了一夜。
萧云衍依稀能够察觉到楚景容的逃避,所以他先爬起身子,命令候在门外的青梧收起地上的被褥,顺便叮嘱一句:“景容还未醒,你手脚放轻慢些,不要打搅到他。”想了想,萧云衍又加了一句:“被褥收好了,今晚本王还会过来。”
楚景容的听力很好,听到这话,呼吸都一窒。
今晚还来?是轻薄他上瘾了是吧?本想苛责一句,让萧云衍滚回他的书房睡去,都敢趁着自己熟睡时为非作歹,行不轨之事,谁知道时间长了会干出什么事来?
可转念一想,现在出声,他装睡的事情就败露了,楚景容只能将到嘴边的话强咽下去,噎的自己有些不舒服。
萧云衍吩咐完,就骑上乌云踏雪出了王府。
还惦念着五芳斋的桂花酥,今天就试着做点成品出来,他决定的事情断然不会因为没有天赋就半途而废。
在萧云衍离开后,楚景容掀开薄岑,半坐起身子,乌黑的长发披散开,有一缕缠绕在手腕上。
清冷如谪仙的面容此刻却染上几分憔悴,楚景容垂下眸子,盯着自己玉白的手指,眼尾染上薄红,带点愠怒,又带点难为情。
越看越不对劲,总觉得指腹间还残存着湿漉漉的触感,楚景容捏紧身下的被褥,冷声吩咐道:“青梧,去打盆温水来。”
本就端着青铜盆立在门外,听到这话,青梧立马推开门走了进来,伺候楚景容晨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