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呼呼的郁淮只好耐着性子,瞪着天花板等了一个多小时,身旁才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老男人总算睡死了,胳膊上的力道逐渐松散。
郁淮一秒钟都没有入睡,一是与魔爪抗衡,二是肚子空空的,饿得慌。
距离上一次进食,已经是好几个小时前的事了,还是凌晨时分江治来露营携带的罐头肉,都过去好几个小时了。
他清楚听到肚皮里发出轻微的咕噜声,没东西可以消化,饿得难受。
想找点吃的,顺便逛逛。
郁淮动作轻巧地丢开骆纬的手臂,坐起身,又侧过脸去盯着骆纬看了几秒,随后鬼使神差地凑过去,微微张开嘴,对着骆纬的下巴来了一口。
咬得不轻不重,不会破皮,只正正好好地留下两道浅浅的月牙印记。
郁淮眨了眨眼,似又不太确信地把耳朵贴上骆纬左边的胸膛,在听到如擂鼓般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后,他点了点头。
很好,真的只是睡了,没有死。
郁淮放下心来,唰地一下掀开薄被,蹑手蹑脚地爬下床,赤着脚慢吞吞地往卧室门挪。
经过浴室的时候,郁淮心虚地瞅了一眼,快速地挪开视线。
浴室的门被从中间裂开,正好与深处墙上那个破出的大洞遥遥相望,来了个对穿。
这就是不久前,他干的……
走路的动作特别小心,郁淮想不小心也难,毕竟腿脚仍然软绵绵的,一脚踩下去跟踩在云朵和棉花上似的,稍不留神,就会打歪摔倒。
他摸到卧室的门把上,心里偷偷庆幸终于不用再像小老虎时那样,费劲地用四根短腿抱住门把才能转开了。
郁淮轻松地拧开把手,把门打开一丝缝隙,回头看了眼床上的人,身形一闪,溜了出去。
下楼梯是件困难的事,郁淮扶着栏杆,小心翼翼,亦步亦趋。
忽然,背后传来一阵匆忙脚步声,伴随着响亮的惊呼,“喂!你站住!”
叫声太大了,夹杂有一些金属特有的凌厉感,气势逼人,阵仗特别大,郁淮一怔,脚下打滑。
眼见就要滚下阶梯,郁淮赶忙抱紧栏杆,一屁股跌坐在台阶上。
他还没来得及回头,一扇金属铁门挡在郁淮的面前,门未开,声音先到:“你是谁?!要做什么?!怎么进到庄里来的?!”
接着,门开了,背后的人从门框外缓缓走了进来,架势很大,但实际不过是跨过门栏,走上一个台阶。
来人一眼瞧见抱着栏杆蠢兮兮的郁淮,愣了半秒,疑惑道:“哎……你好像有点眼熟。”
郁淮抬头一看,嗯,他也眼熟,不是就是那个交通工具少年吗……
铮铮几声,铁门被少年当即收回,他弯下腰,端详郁淮三秒钟后,立马根据眼瞳和头发认出了郁淮,叫道:“啊……你是那只力气很大脾气也特别大的小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