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一闪, 他似乎又站在一处空地,周围是猩红色的血迹还有一些丧尸干瘪的尸体,凌乱的逃跑声也格外清晰。
言浩努力从中捕捉关键的东西,突然一道戾风从左侧袭来,他向前半步,颈部后方被锐利的爪子划开了一伤口,鲜红色的血液汩汩流淌出来。
周围丧尸的神智有一瞬间的遗失,然而在靠近他时又瞬间恢复了神智,他抬起眼皮,又有丧尸来袭了。
言浩第一时间没有去管在暗中准备继续行动的丧尸,反而转向葛淮那边,用口型告诉他别过来。
他一步步向灌木丛走去,踩在地面上的声音在黑夜十分清晰,他前面的空地突然喷出一片液体,然后疯狂地腐蚀着地面以及周围的一切物品。
脖子后的伤口早就凝固,令人诧异的是上面结疤的痕迹是黑色,腹中空荡荡的滋味很不好受。
黑发青年站在一群丧尸的中央,病态似的舔了舔红润的唇瓣,贪婪地看向四周。
原本簇拥在他周围的丧尸像是遇到天地的老鼠般飞快向四方逃窜。
以往有些腥的味道反而变得诱人,他的双目里除了食欲以外没有任何人性化的情绪。
一道残影在他面前忽闪而过,眨眨眼的功夫,他手里就攥着一只四级丧尸,鼻翼间是诱人的味道。
好饿。
饥饿让言浩仅存的丁点儿理智灰飞烟灭,他没有采用上次吸取丧尸能量的方式,如丧尸一样恶狠狠地咬下一嘴丧尸肩膀上,撕咬下一块血肉。
浅红色的唇上沾染了黑色的血迹,青年眼里的贪婪潜下去,只剩下冰冷无机质的眼睛。
压倒性的实力,言浩甚至不用去思考,他已经感觉到有一道影子向自己袭来,伸手就向脆弱却又致命的地方抓去,不出意料扼住了它。
他的力量早徐缓的上升,言浩眼睛里的猩红逐渐褪去,他扔开手上的要击杀他的丧尸,已经狼狈得不成样,抬起手擦了擦嘴,回头与相隔二十米远的葛淮对上视线。
男人的面色不改,甚至还好脾气地向他招招手,言浩顿了一下,向对方走去。
葛淮的口袋最近很是神奇,大有像哆啦A梦靠齐的趋势,除了饼干奶糖,还可以掏出一张纸,他给言浩擦了擦嘴,有屈指在青年额头上弹了一下。
故意的是不是?他的神情淡定,看穿了言浩小孩子的把戏,看到青年突然变红的额头,又心疼地伸出两根指头给他揉了几下,还给我找借口,疼不疼?
言浩:
他心虚地移开视线,的确,他找黑丧尸他们纯粹是一场博弈,至于其他丧尸袭击他的原因,他大概也知晓,就连那些喊他王的丧尸也会畏惧他,他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弄这么一出,无非是因为葛淮之前突如其来的告白,这对言浩来说,是要摧毁他守护自己小屋子的前奏,他在相信与否之间一直摇摆不定。
刚刚他也是故意没有让葛淮过来,只是想要葛淮看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不要被外表迷惑,哪怕这种几率十分小。
对方轻而易举将所有的事摆在明面上。
眼眶有点儿酸,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磅礴的热量在一点点瓦解自己铸造起的冰屋。
对
男人提前一步按住了他的脑袋,打断了他的话,走了,晚上也没吃东西,想吃什么?
他话音落下后的十几秒后,青年极轻地声音才顺着微风飘来。
想吃带汤的面,特辣那种。
男人眼眸里涌出浓浓的笑意,哄小孩子那样:好。
这一场无声的试探泯灭在空中。
谁也没有向外人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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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碗热气腾腾的拉面摆在桌子面前,葛淮拿起筷子问他:所以你这两天经常打瞌睡也是因为吞噬了丧尸?
没,上次没吃,我最开始以为是能量到了一定的地步,类似你们晋级一样,我之前也有一次很困倦,休息了很长时间才好,但是身体却一点儿变强的感觉都没有,所以我倾向于是我一直处在饥饿状态。言浩皱着眉看着碗里的葱花,旁边的男人看到哑然失笑,有点儿宠溺地把自己的碗推过去,筷子在边沿敲了两下。
小朋友还挑嘴。
的确是挑剔的言浩沉默了两秒钟,决定不进行反驳。
所以现在呢,吃饱了?
还没。言浩来回张合手心,消除不真实感:其实在吸收的时候,我会消失几秒钟的理智,像是饿坏的野兽那样,我不敢尝试多吸收几个丧尸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他有些头疼地揉乱了自己的头发:我在榕城醒来,丢失了变成丧尸以后的那一段记忆,我也只是猜测,我没有记忆和吞噬丧尸有一定关系。
下次要不要试一下,有我看着没事,你就算失控了,我尽力把你拉回理智。
还有这种办法?他好奇地看着男人,对方冲着他提起唇角,有点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不一定有用,打一顿总是可以的。
言浩:
他头顶似乎飘来了一块乌云。
葛淮提到这茬,难免会多讲两句:明天你也跟着贺亭去训练吧,从基础开始。
我不是异能者。
我知道。他神色坦然,像是再说什么正经的事:我怕到时候打你,你说我家暴。
言浩:我还要去审问林思浅。
他对天发誓,黑丧尸能把葛淮当做他的宠儿,绝对是眼睛瞎了。
要么交给黑金做,要么晚上你去找她,葛大队长习惯了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推给后面的人。
算了,我晚上去吧。言浩捂着脑袋,葛淮偷来的糖十有八九都进了他的嘴巴里,没提到她还好,提到黑金就有那么一丢丢不好意思。
要不然我亲自训练吧,葛淮吃完最后一口,端着碗起身,高挺的身姿站在言浩面前,投下一片阴影,贺亭那家伙没轻没重,我看着更放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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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浩以为葛淮只是说着玩,没想到他是来真的,第二天一早,从被子里拖出来,微凉的空气贴着皮肤,迷迷瞪瞪地看着将衣服放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然后恍惚地跟着对方去了训练场,和韩峥打了一个照面,后者多看了他一眼,被脾气暴躁的贺亭好好训斥了一番,灰头土脸地转过去。
在外面呼吸着新鲜空气,言浩很快就醒过神,他站起身抖了抖腿,视死如归地看着葛淮:现在开始吗?
葛淮不知道何时戴了一个腕表,瞄了一眼时间:稍等十分钟,刚吃完饭不能剧烈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