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
“我也回去睡觉。”
“都这么晚了。”祝清圆掀开被子跪坐在床沿,一把抱紧李衎的腰,“干脆与我一道睡吧。”
小姑娘的脸蹭在郎君胸膛前,意识迷糊地嘟囔道:“晏檀,你这儿好平啊……”
“你得补补了,不信你看我。”说着祝清圆挺起腰杆,自以为此刻正在闺中密话。
李衎的目光猝不及防与小姑娘修长白皙的脖颈相触,她醉得鬓发与衣襟都缭乱,此刻胸口正温热地起伏着。
郎君额角微跳,不敢再往下看。咬着牙抓起锦被,兜头把这小祖宗包了个严严实实,绑在了床上。
他心里想的第一件事便是——淮阳侯府得禁酒。
第二件事则是,要重新给祝清圆找贴身女使,刻不容缓。
李衎正打算灭了烛火出门,没想到小姑娘又出声了。
“你说——”
世子殿下立时回过头去。
“李衎是不是想报复我?”
小姑娘卷着锦被趴在床榻上,像一只摊平的小猫。
郎君失笑,他走回去,坐在祝清圆床头旁边,饶有兴致地问:“此话怎讲?”
“不然他为何把我带回府中拘禁?”
“拘禁?”世子殿下皱起了眉。
“对啊!”祝清圆义愤填膺,“把我一个人关在房中,衣裳首饰要什么都没有,就连把扇子都不给!他肯定是报复我先前在路上……逼他当我的护卫……”
小姑娘握拳砸枕:“我知道了!他是想让我给他当婢女!”
“所以今日才借我之名发落了府里的下人,呔!竖子狡诈!”
李衎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挑眉笑饮,仿若看戏。
这小丫头真是叫人啼笑皆非,他本想等等,看她还能说出些什么。
但祝清圆只哼哼了两声,而后一拱一拱地把脑袋也缩进了锦被中,睡着了。
郎君觉得自己心间仿若装了一片云,满腔柔意漫卷。
他俯身将盖住祝清圆眉眼的锦被往下拽了拽,确保她呼吸无虞,而后眼含笑意地弹了弹她的额头——
好没良心的小丫头,不过她的想法,甚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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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世子的口信被小厮送入营中。
晏檀身为暗卫终日兢业,从无差错,特赐玄武冰淬匕首一把,以作嘉赏。
裴缨刚演武回来,浑身大汗,满眼不可置信。
下一瞬,晏檀手执匕首就掠到他跟前,寒光一闪,他本能往后一躲,但还是被削弱一根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