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脸都快贴上那个章印了,然后抬起脸来,极为严肃地问:“这东西哪来的?”
韦义胸无城府,张嘴就要说实话,却被沈军师先声夺人:“我们夫人在路上捡的。”
“在哪里捡的?在下能不能见见夫人?”岑太守说完便自觉不妥,连忙改口,“或者可否将此物交予我?”
韦义立马摇头:“那不行,这又不是你的东西!”
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岑太守跺脚叹气:“唉!罢了!你可千万给我收好了!”
说罢他便两脚生风,若车轮腾卷般奔了出去,催促着马车转眼就消失在官道上。
韦义眨巴眨巴眼:“老沈,所以这东西,是真是假啊?”
沈军师微微敛目,好脾气道:“是真的呢。”-
喜房内,一炷香后。
祝清圆与韦义分庭对坐,久久无言。
终于,韦义缓缓开口:“所以,你的意思是,俺的娇娇被涂山教的人抓走去扒皮炼丹了?”
说着大块头还红了眼圈,捏紧拳头猛然砸向桌面,大吼道:“欺人太甚!”
桌上的喜果翻飞四溅,合卺酒也双双被震倒,洒了一地。澄澈的酒液沾湿红绸布,留下的深痕像是美人泪。
祝清圆跟着酒杯一块抖了一下,抬眸看着韦义庞大的身躯,在凳子上小小一团,霎是无辜可怜。
她的眼睛唰的也红了,眼泪啪嗒着掉。
韦义手足无措:“你哭啥?俺又不是在凶你。”
小姑娘只是感动得泪光盈盈,没想到一介莽汉竟如此情深义重。
韦义不懂小姑娘家家的百转千回,他皱眉朝外喊:“大胜!召集兄弟们,抄家伙杀上绵山!”
“大人且慢。”沈军师适时开口,“绵山重峦叠嶂,瘴气横生,涂山教又地处险峻,易守难攻。”
他定定地看向韦义:“我们人手不足。”
韦义暴躁地啐道:“那俺也要打!”
沈军师扶额,正想着如何劝解这位怒火难自抑的莽汉时,身旁一直默默不语的小姑娘突然眨了眨眼:“可涂山教并不知晓你们人手不足呀。”
二人皆朝她看去。
祝清圆继续道:“我们此行并不为剿灭涂山教,只是为了将施姐姐救出。夜色沉沉,若声势浩大,想必他们也不愿与韦大人起冲突。”
沈军师是个聪明人,听完此言即刻便明白了八分——兵者诡道也。
没想到一介女流也能熟读兵书,他重新审视起了这位娇滴滴的小娘子。继而俯首求问,十分恭敬:“那姑娘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