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静!”
京兆尹不得不再拍惊堂木,皱着眉道:“谁是苦主?这是怎么回事?”
静南还有些心神恍惚。
方才她被仙安观的人抓住,她还以为,又是一次噩梦重现。可不过几息时间,和敬和成灵便被人捆了起来,出手的人竟然是……锦衣卫!
这是一群让她们方外之人也无比畏惧的存在,可今日,此刻,倒成了她唯一的救星。
她看了一眼散漫坐着,似乎全然不在意事情发展的那位锦衣卫的高官,深吸了一口气。
这里是京兆府,京兆尹是三品大员,此人却能坐在一旁旁听,神色还那么倨傲……她已经明白过来,眼前的人,或许就是她唯一的生的希望了。
还有二话不说就将和敬她们捆了的锦衣卫……她被带到这里,绝对不是让她来当鹌鹑的。
静南缓缓吐了一口气,对着上首的京兆尹磕了头,再抬起头时,已经是泪眼涟涟:“贫尼静南,自幼在仙安观长大,长至十四岁,承蒙观中和敬师太看重,允我下山修行,普度众生。谁知,告别诸位师姐师妹下山那一日,贫尼便被掳至仙安观后山的古宅中,失踪数年的成灵师伯每隔几日便会来以我血炼丹,数年不断,贫尼屡次试图脱逃,却均被抓了回去……”
她看向面色已经变得悚然的京兆尹,再次磕头:“望府尹大人垂听贫尼遭遇,惩戒观中恶人,恢复世间清明。”
屋里屋外,都静谧了片刻。
旋即,如同开水下锅似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京兆尹再次拍惊堂木,目光却无比艰涩地开口,有些希冀这小尼姑是在说谎话,道:“你所言,可有证据?”
静南望着他,泪光闪烁,旋即拉起了自己两侧的衣袖。
多年不见天日,静南的脸生得病态的白,可那原本应该如霜雪般细嫩的手臂,现下却密密麻麻布满了长长的刀痕。寻常人哪怕是要自.残,这么多刀,也足够死亡了。
京兆尹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主宰一方之时,所见的陋习丑闻不在少数,可像今日这样,将一个大活人当做血罐子,一刀一刀的放血,简直是闻所未闻,让人脊背发凉。
哪怕是一刀杀了她,也比这种手段和善许多。
而堂外,有跟过来的,认识静南的仙安观的小尼,都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泪花在眼睛里闪烁。
不比成灵一连消失十年之久,静南这张脸,对于许多观中的小尼来说,还是很熟悉的。她们也很奇怪,怎么静南师姐一下山就再也没有回去过,可没有人告诉她们答案。
直至今日,她们才知晓,原来静南师姐就被关在和她们那么近的地方,过着暗无天日,非人般的生活。
京兆尹的眼神也变得无比犀利,怒视着堂下面如土色的成灵成秋,和闭目不语的和敬,呵斥道:“几位师傅,这静南小师傅所言,可属实?”